霍熠炀正要上车,突然见到泰臣出现在车尾,顿了一下,随后淡然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泰臣看着刚刚送霍熠炀出来的江山电视台的人的背影,再转头去看霍熠炀,嘴唇动了动,忽然又觉得这并不是跟霍熠炀惯常的相处方式,微微歪了一下头,笑道:“霍,我饿了,但是不知道哪里有可以吃夜宵的地方。”
霍熠炀看进泰臣的眼中,只见那碧蓝的眸子里一片沉静,仿佛月光下静谧的海洋,霍熠炀目中闪过一片疑惑之色,心里也略有迟疑,在他的心做好选择之前,嘴巴却已经道:“我也饿了。”
泰臣朝自己身后扬了扬下巴:“上我的车。”
霍熠炀偏头想了两秒,在江叔开口之前,点头道:“好。”
“少爷……”
“不用跟着我。”
“可是……”
“你放心,对方的目标是我的弟弟,不是我。”
泰臣像是知道江叔担心什么,对他保证似地道。江叔一滞,显是被他说中了心思,但并未因泰臣这句而觉得放下心来,仍是看着霍熠炀,希望他改变主意。霍熠炀却竟径直上了泰臣的车,坐到了副驾驶上。“还不快点?”
泰臣对江叔点点头,忙上了自己的车。江叔在原地愣了一下,只得叫保镖暗中跟上。
“往右……”
“上桥……”
“左转……”
“就在前面。”
霍熠炀一路指挥着,到他说停下的时候,泰臣诧异地看着前面这条古旧的老街,将车靠边停好之后,跟着霍熠炀一起走进了这条很有中国风情的老街。
此时是晚上十一点,正是夜市最火爆的时候,这条老街上的铺面似乎做得都是关于吃的店,街头熙熙攘攘,有刚从饭馆里出来的,也有正要进去的。霍熠炀带着泰臣进了一家两层的中国古代建筑门面的饭馆。泰臣抬眼看了招牌,上面是些怪模怪样的中国字。他的中文说的不错,写跟认就吃力,就像刚刚。跟李文芳发信息都是用英文的,认识的简体字不超过一小箩筐,还必须是那种方方正正的铅字,这书法写的“状元楼”三字自然就认不出了。
在古色古香的屏风后落座,看着霍熠炀接过小姐的菜单点了都是四个字的东西。待小姐出门了,才奇怪地对霍熠炀道:“你还真饿了?”他不过是想找机会跟霍熠炀聊一聊,找个咖啡店都可以,吃饭完全是其次。
霍熠炀却将桌上的青花瓷小盏往他面前推了推:“正宗的雨前龙井,可以尝一尝。”说着自顾自地品起茶来,脸色平静,神色泰然。
泰臣最不喜欢的便是他这么一副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一样,可是他现在面对的是什么?在做的又是什么?“今天听到一首歌,觉得很好听。”
“喔……”霍熠炀应了一声。看似有兴趣又看似没兴趣。泰臣顿了一下,像是在回想,“用寂寞的语气,告诉不眠的云,是否放弃日夜追寻风的动静……”泰臣唱了一小段,“哦,中间我不太记得了,但我清楚的记得后面一句是‘全世界只有你不懂我爱你’……”这一句他并没有唱出来,而是说出来,眼睛紧紧盯着霍熠炀。
谁知霍熠炀只是眉毛挑了挑。带着些意外带着些揶揄:“你在对我表白?”
泰臣一滞,中国人含蓄的表达真不是他习惯的方式!终于忍不住道:“霍,你不要逃避,我说的当然是你和之若!我看不懂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之若说是你主动提出离婚……”
“喔。她是这说的?”他主动提出离婚?
泰臣像是被人抓了语病,顿了一下:“这……是你突然同意了的……可是我今天看到你跟……你跟那些电视台的人在一起,不要告诉我你的生意已经做到电视台来了!霍,我不想看到你们这个样子!”
霍熠炀诧异地扬了扬眉,看向泰臣:“你怎么会这么想……现在不正是你的好机会吗?”
泰臣皱眉,忽然觉得此刻的霍熠炀跟他印象中那个完全不是一个人:“霍。你到底怎么了,我觉得那种歌一点都不适合你!”可是偏偏现在的霍熠炀竟给了他那样的感觉。
霍熠炀无所谓的一摊手:“我可没说适合我。”他又抿了一口茶,“我很久没来这里吃饭了,之若很喜欢这家的白玉糕,你可以好好尝尝。”
“霍,我在跟你谈很正经的问题。”
“我也在说很正经的事情。”他们过去的关系是情敌,然后是介于情敌和朋友之间,后来的关系变得更加奇妙,连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了,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与泰臣在一起的自己是很轻松的。
泰臣本来是想问清楚霍熠炀现在对安之若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他到底是个什么打算,谁知抛出去的问题别霍熠炀左答两句,又答两句,竟是答的面目全非,就好像是耍起中国的太极一样,到最后,泰臣只好放弃了自己的初衷,闷着头吃起夜宵来。别说,霍熠炀点的东西虽然看上去有些奇怪,但吃起来都很美味的很。
吃完夜宵,泰臣将霍熠炀送回家,临下车时叫住了他:“霍,你从来都很明白你自己在做什么,我希望这一次也不例外。”
霍熠炀微微一笑:“我知道。”
虽然前一晚和李文芳聊到很晚,但第二天安之若还是早早起了床。下午的是复活赛,如果不能通过,那就真的要跟这场比赛说拜拜了,之前说的豪言壮语什么就都没有用了,因此安之若还是非常重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