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架上的人此刻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有得紧紧攥拳,有的双腿不自觉的转动,焦躁不安。
陈明暗从案几上的托盘上拿起那只关乎所有囚犯生死的那瓶药,令打手掰开他们的嘴巴,将一粒粒药丸推入喉咙里。
顷刻间,药效就分别显现出来。
年老伤重的人首先发生变化,他们开始战抖,有的登时从口鼻中流出乌色的血迹,有的痛的在十字架上不断抽搐。
两名壮年人却毫发无损,只是面色有些发青,眉头微微皱着,估计感觉不强烈。
陈明暗回头去问那上云居士,这种情况应该怎么界定。
上云居士虽然年迈,却也无法掩饰他眼睛里散射出来的邪光。
“陈大人,这属于个体差异,完全不必疑虑,这其实已经说明,本批药的药效十分稳定,且调配精准。您看,他可以令年老的人快速衰亡,而年轻的人却只是有些不舒服,这不正是侯爷要的效果么?侯爷要去办的那个人不就是年轻人么?这样,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陈明暗眼珠一转,琢磨过味儿来,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陈明暗将检测的结果通报给淮化侯,老侯爷露出了满意地笑容,陈明暗却有一事不明:“侯爷,药虽然治好了,可是我们如何令魏然轩帮咱们卖啊?属下愚钝,实在不知。”
淮化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魏然轩目前的动向如何?”
陈明暗道:“根据属下的查证,他们好像只是忙着过生活和盼孙子,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动向。”
“哦?这么平静,那好啊。我们其实什么也不用做,只需在皇上面前多替魏然轩美言几句,余下的事情交给祯儿去做吧,你就不用管啦!”
“是。”
……
苏杏璇在小后园种的那棵桂树,虽然疏于照看,竟也活了过来,全凭天地雨露之恩。
这年中秋,桂树奉献了一树香馥的桂花儿,苏杏璇将它们小心采撷,装进篓子。
“这是要开始酿造冬阳酒了么?娘子?”
魏锦纶将那合了糖的桂花放在鼻边狠命吸气,不想放过一缕香魂。
“哎呀,别那么淘气,都说冬至不喝冬阳酒是要冬一夜的,快去帮我拿那个筛子来,我要滤一滤花头上的灰尘。”
苏杏璇将甜蜜的糖渍桂花用米酒泡开,看那花瓣全部被弄弄的白浆包裹,发出镀银般的光泽,苏杏璇便将这些白瓷罐子用水封好,告诉夫君道:“你可别偷吃啊,要三天后才可以打开,不然没了香气就等于失败了。”
“好,谨遵娘子命!”
另有一些外观不太完整的桂花,苏杏璇用了老办法,将其蒸馏成桂花头油,送给嫂子和自己一人一瓶,算是物尽其用。
隔天,将封口小心翼翼地开启,整屋子全都飘满了馥郁夹杂着酒香,配合各种米脂糕和果脯吃,特别的衬味道。
酒席间,苏杏璇见珍珠的肚子越来越大,便关切地问:“大嫂,最近没在发生什么吧?”
戚珍珠自从上次被苏杏璇救治后,对她的态度改善了许多:“劳你记挂着,再也没有犯过,大夫说胎儿一切安好。”
“那就好。”
苏杏璇又转向魏千:“爹,上次咱们从安州定制的那批药材,经炮制后,药效是否依然保持完好,客人反映怎么样?”
魏千高兴地点点头:“很好,客人们都说价格虽是贵了那么一点儿,可用量也省了,证明药材质量上乘,饱含有效成分,所以,综合下来,他们都更乐意买安州的药材。”
“哈,那咱们可算是找对地方了,过了端元,我再去和他们谈新的合同,争取把价格再降一降。”
“嗯,杏璇想得周到。诶对了,丫头啊,你大哥大嫂已经快要瓜熟蒂落,怎么你和锦纶一直没动静啊!你们也不小了啊,无论生男生女,只要有一个你爹我就放心了。”
苏杏璇立即站起身,报以深深地歉意:“爹,我们记下了,最近我在调理身体中,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有点一点点宫寒,所以……”
魏千一挥手:“哦,原来是这样,那是小事,丫头你别急,明天我就找一名这方面的同行,帮你开几剂对症的补药,不出一个月就好。”
苏杏璇一缩舌头,她心里明白得很,哪里是她宫寒,分明是她和魏锦纶商量好待新合同谈好,安州业务稳固后再要孩子。
但她不能对公公那样说,女子好强,这在古代算是大忌。
……
是夜。
墙上翻下来一条黑影,簌簌地溜进魏然轩药库。
虽然有夜执的库工在前面镇守,可是时值后半夜,他俩早就困得什么似得,哪有精神头儿去看四周状况啊,反正魏然轩的药材库十多年也没出过事,连一只老鼠也没溜进去过。
廉祯一个极品杀手,从两名草民的眼皮底下蹭走,乃是太过容易的事情。
他用抖开着méng_hàn_yào的纸扇,路过时靠风一带,便将药粉送进库工的鼻息,两人登时头一歪,睡得更沉了。
廉祯用铁丝拨开双重铁锁,又躲过了门口用红线拴着银铃的机关,大步流星走近贵品柜,取出几盒用紫檀盒承载的千年紫芝。
按照淮化侯的指令,他选择了一株价值最高的灵芝,将药粉撒在灵芝的伞翼底下,将其放回原处。
一般来说,这样一株价值几十万两银子的紫芝,恐怕也就只能进贡朝廷了,富贾可能都不舍得购买吧,或者买的周期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