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杏璇的迎时居开张了,按照蓉洲风俗,开张的店铺要拜访街坊四邻,这便给了苏杏璇探看魏锦纶的机会。
苏杏璇提着一盒自制的润燥茯苓饼来到明心堂外,她站在那呆愣了片刻,深呼吸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苏姑娘,今儿个得空啊。”店伙计招呼道。
苏杏璇道:“是啊,店里有人给照看着,我本是来拜访你家掌柜的,一份薄礼不成敬意。”
店伙计有点为难:“哎呀,苏姑娘还不知道吧,我家二公子他养伤去了。”
苏杏璇颜色一变,忙问:“养伤?他受的什么伤?很严重么?”
“唔。也不算特别严重吧,就是跌下石崖把腿给摔伤了,索性那石崖仅有一丈高,不然……”
苏杏璇一皱眉:“你家掌柜平白无故爬石崖干什么啊?”
店伙计摇头道:“这个就不是很了解了,因为问他他也不说,只说别烦他。”
“哦,那,那这份礼你先帮他收着,我去去就回。”
店伙计还想说句什么,无奈苏杏璇已经没身消失在门口。
苏杏璇去了多时,手中持着白瓷小罐,气喘吁吁地又出现在明心堂中。
店伙计看着甚是奇怪:苏姑娘怎么急成这样?
苏杏璇将瓷罐放在柜台上,镇定了一下说:“接骨断续膏,治疗腿伤骨伤,给你家公子捎去,因为是方才新加味的,所以可能还有点热度,晾凉了静置一晚上再用,药膏混合更为彻底,明白了么?”
店伙计接过药罐,连连道谢。
苏杏璇离开明心堂,心中留有一丝惦记,这种感觉不知从何时起,润物细无声。
……
李路将药膏带到后院,欲拿给卧床半月的魏锦纶,却正巧遇见了从屋里出来的魏锦经。
“大少爷!”
“嗯,”魏锦经见李路手里拿一枚印着“迎时居”三个蓝字的瓷罐,便敏感起来:“迎时居?做什么的?”
李路回答说:“是明心堂旁边新开的小药店。”
李路吞了半句话没说,因为他怕戳到大公子的伤口,便没提及苏杏璇的名字。
魏锦经不用想也知道,迎时居多半是苏杏璇开的了,她知道了弟弟的腿伤,原是这么紧张,魏锦经黯然一笑,对李路道:“交给我吧。”
魏锦纶见哥哥去而复返,以为有什么重要事情遗漏了,便撑着坐了起来。
“锦纶,勿动,来,我给你上上药。这个要挺不错的,应是断续膏。”
魏锦纶不解,心想家里不卖成药啊,他向哥哥要过瓷罐,也对上面的新名字表示陌生:“咦?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的药店啊?最近新开的?”
魏锦经点点头,毫不避讳地告诉了弟弟:“嗯,是苏杏璇开的。”
“苏杏璇开了药店?!!!”魏锦纶先是面露狂喜,发自内心地替苏杏璇高兴,可转而又神情失落起来。
“你怎么了?”魏锦经看出了弟弟的异样。
魏锦纶苦笑道:“没什么,只是有点感叹,原来我和她,总是错过的。”
“你错过了什么啦?她还是孑然一身啊?”
“我,错过了她最重要的一天。哎,本来是想上蓉洲后山替她采撷一只长势很好的紫芝,谁知鞋子不争气,滑了一跤,腿也摔伤了。要不,她开业我怎么也要去祝贺的。”
魏锦经呵呵了一声道:“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么久了,怎么问你都不说摔伤的真正原因,敢情一切都是为了她啊。”
魏锦纶低头不语,他的哥哥心中却为之感动,默默祝福弟弟和苏杏璇。
……
由于将库存数量一半儿的断续膏全部倒在了大瓷罐里,苏杏璇此时不得不再研制一批补充上。
适才给魏锦纶送去的方子里,苏杏璇还特意加了薄荷,辅以清凉疏解的作用。
她知道魏锦纶生性好动,若用流浸膏束缚住他,那就等于要了他的命。少许的薄荷可以大大缓解被膏药糊住的不适感和闷热感,这样,只要他不乱动,药效便可持续深入。
就这样临时想出的办法,使得整个断续膏的药方得以升级,要不是因为魏锦纶这个家伙,苏杏璇还真是想不起来加薄荷,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力量驱使着自己呢?还真说不清道不明的。
新配方的断续膏替代了旧的上市,没想到反想比以前还好,苏杏璇心中自明,嘴角扬起了不易察觉的浅笑。
乔安奴这几天跑前跑后,忙得不可开交,一不留神患了风寒,嗓子眼儿天天发痒,忍不住就想咳。
苏杏璇很在意,她特地为乔安奴制订了一套镇咳去风寒方案。
早晨,桌上摆着一张切成八瓣儿的翠绿色鸡蛋饼,名曰薄荷酥饼。咬上一口,沁人心脾的清凉芳香,可以“祛肾气,辟邪毒,除劳气。”
中午,在薄荷酥饼的基础上,再增添一款薄荷粥和一品桑菊饮,以及一份菊花杏仁糕。桑叶能清肝散热,止咳利咽。菊花能疏风清热,清利头目,缓解喉痒、口渴等风寒初级症状。杏仁自不必说,从来都是止咳化痰平喘的食疗佳品。
晚饭,食用枇杷果两枚,再以鲜薄荷、钩藤、贝母各3克,桑叶、菊花各9克,用水煎服。
入睡前,将提取的薄荷油点在人中,可疏通鼻塞。
这一整套下来,真像一场薄荷界的“满汉全席”。乔安奴好的自是很快,她一恢复,便长吁了一口气道:“哎呀,我的姐姐,你可知道这几天我做的梦都是绿色的,打嗝也全是这种味道,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