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私家侦探社的协助下,米苔很快就找到了白妈、千玉阿姨她们在马来西亚打工的雇主家。
那几个电话号码功不可没。
米苔和佐藤前辈商量后,决定暂不惊动白妈,先去找千玉阿姨。因为米苔和白妈关系比较亲近,直接找上门去,白妈也许因为被人撞破隐私,会恼羞成怒。
从曼谷到吉隆坡很方便,飞机两个小时就到了。
千玉阿姨果然在一家有钱人家做女佣。这家人家姓林,是祖籍福建的老华侨。家里三代同堂,有一个老奶奶,儿子、儿媳,一个上大四的孙子和一个读高二的孙女。
老奶奶吴林氏年近八十了,耳清目明,身轻体健,除了血压有点高以外,什么病也没有。喜欢打个小牌,招待朋友来家里吃吃喝喝。她是出了名的“虎妈”,年轻时对儿子的管教非常严格,信奉“棍棒之下出孝子”一说。风传,有次吴林氏痛打儿子,不但打折了一块洗衣板(原来没有洗衣机,家家必备一块搓衣板,既用来洗衣服,也是整治花心丈夫必不可少的器具。),连她老人家的右手腕也骨折了。以后每逢阴天下雨每每疼痛不已。现年五十有二、功成名就的儿子林子健看见母亲挥动筷子、尺子、铅笔之类的道具时,仍会吓得失魂落魄面无人色,晚上做噩梦盗冷汗,恐怖惊叫大哭而醒。
不过儿子的“板子”没有白挨,现在他是大马最高学府的终身教授,夫人是他的同事、研究张爱玲家。夫妻俩不苟言笑严于律己,刻苦钻研诲人不倦,每天虽然不用去大学坐班,但是经常要外出参加学术会议,要搞研究写论文,所以空闲时间不多。
俗话说“严师出逆子”,这么一个人人羡慕的书香门第,居然出了一个小坏蛋,儿子林逵是当地一霸,外号叫“黑旋风”。他的周围聚集着一帮小混混,他们胡吃海喝,làn_jiāo女友,超速飙车,打架斗殴,就差没有落草为寇,呼啸山林了。
女儿倒是个乖乖女,从不给家里惹事,但太宅了,除了上学,从不出门,也不交友,有点自闭倾向。
哇,千玉阿姨,你就是有受**结,想被欺负被虐待一把,也该挑一个好一点的人家啊。怎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
这时,米苔已经站在林子健教授家的大门外了。
这是一栋不折不扣的豪宅,一座华丽而又幽静的庄园。它交通方便闹中取静,离吉隆坡的标志性建筑双子塔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距离。院子里有翠绿的草坪和苍劲的老树,簇拥掩映着一幢仿英国乡村建筑的花园别墅,别墅灰白色的墙壁上爬满了藤蔓绿叶和五彩缤纷的玫瑰花,百叶窗里泻出几丝灯光,宁静柔和悠远。
米苔手扶花园栏杆,正欲按响门铃时,别墅里传来了一声划破长空的尖叫声。
“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看你还敢不敢狐媚。”随着叫骂声,别墅的大门被打开了,一个八十多岁颤颤巍巍的老奶奶拖着一个女人的头发走了出来。女人披头散发,看不清她的年纪和长相,她口鼻流血,横卧在地上,任打任骂。老奶奶搬起女人的头往大理石台阶撞去,一下又一下,一边撞,还一边骂骂咧咧:“小娼妇,不要脸,我整死你,看你还狐媚。”女人不挣扎不抵抗,仿佛死去了一般。
这样下去可要出人命的呀。米苔顾不上许多,按响了门铃。
老奶奶被铃声吓了一激灵,她抬起昏花的老眼,朝着大门吼了一嗓:“滚,给我滚,别坏我的雅兴。”
刚才那位受尽虐待奄奄一息的女子突然一个驴打挺跳了起来,她擦去脸上的血迹,朝大门方向跑了过来。
米苔被一系列的变化惊呆了,两只脚仿佛生了根,不再听从她的指挥。
穿过院子,隔着镂花的铁栏杆,女子问米苔:“姑娘,我们在排戏呢,你别吃惊哦。你找谁?有事吗?”
“在排戏啊?你们的演技太好了。我都打算报警了。我叫米苔,是来找一位千玉阿姨的。”米苔看着女子血迹斑驳的脸庞,似信非信。
“你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女子的眼睛充满了警觉。
“我有一位忘年交叫白梅,我叫她白妈,我想找她,找不到,就找到千玉阿姨家去了。她家的女佣告诉我这里的电话号码,我就找来了。”
“哦?是张妈告诉你的?她能告诉你,一定是因为你值得信赖。我就是千玉。”
“您就是千玉阿姨?”米苔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女子。
她看上去五十岁不到的年纪,穿一身超市出售的廉价衣裤,清水直发,天然素颜,气质优雅,神态温婉。
“你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进来喝口茶吧。”千玉阿姨把米苔请进了别墅。
老奶奶已不见踪影。
“我家奶奶年轻时想当演员,没有机会,年纪大了,就想过过戏瘾,我陪着她玩玩。”千玉阿姨看米苔寻找老奶奶,就又解释了几句。
“可是,阿姨,你们这么排戏,太逼真,要出人命的呀。”米苔担心地说道。
千玉把脸上的血迹指给米苔看,“你瞧,是涂的油彩,不碍事的,她下手时有数的。”
“您放着自己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干嘛要背井离乡来受这份罪呀。”米苔也知道对第一次见面的长辈不该问这样深入的私人问题,但她还是没有管住自己的嘴。
“既然你是白梅的忘年交,和你说说也无妨。这家爷爷年轻时恋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