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涟漪狮子大开口,虽说这一世出身贫寒,但上辈子的眼界还在,这白胡子老头纵观全身行头,少说也得一百两银子,方才在给褚越摸脉的时候,风轻云淡的开口道:“五百两银子”
完全把一个爱财如命性子桀骜的老人刻画的入木三分。t/
同样,把二柱吓了个十成十,看的出来要不是为了主子的伤势,估计能当场和他叫板,不过,事到如今,只能哼哼哧哧涨着一张红脸把银票塞进他手里。
暂且不论他是否有职业操守,但凭这世上独一份的美酒,要他一两银子一点也不为过,毕竟,前面刚有五百两银子入账的他,想来是十分大方的。
听请来白胡子老头的大汉说,这人姓姚祖上几代行医,听说是祖父那一辈是伺候过高祖皇帝的,宫里大大小小各路权贵都给他几分薄面,后来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得罪了一个宠妃被高祖皇帝叱责几句,这位先人也是心气高的,当下就撂挑子不干,说是告老还乡。
亏得是高祖皇帝登基不久,身上的小农气息没有完全被宫里日渐奢华给奢靡掉,被重臣撂了挑子,当下牛脾气也上来了,索性颁发了圣旨,说是这姚家后人永不复用。
虽是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从中也发现了,这女人的势力不容小觑,这就是一个女人引发的战争。
周遭并没有静谧多久,姚老头眯起了双眼上下打量涟漪,涟漪神情不变,同样笑眯眯的观察着老者的一举一动。
最后拉锯战以涟漪的胜利告终,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老头馋酒馋的厉害。
“好,小丫头伶牙利嘴是个不简单的”姚老头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小心翼翼掀开几层,最后才拿出丁点大的碎银子,僵硬的塞到涟漪手中。
“女娃娃这是五钱银子”见涟漪挑眉,他得意道:“你只是说一瓢一两,我也不知是否值那个钱,不如我先付上五钱作为定金,剩下的等我满意再一次性付清,可好?”
渐渐地,涟漪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接过银子爽快道:“好!”
就在老头以为成功在望,准备拿起葫芦瓢舀酒的时候,涟漪起身将坛子抱起,对上老者诧异到极点的眼神,道:“先前忘了告诉先生,这酒可是得贮藏一段时间,不然可是没有那种口感,所以眼下还盼您等上一等”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涟漪在姚老头锥心泣血的眼神下走了,真真是不留一片云彩。
时如逝水转眼间,十日光景已过,褚越一行人在冯家也呆了有十日之久,照理说当日就该启程的,可是那姚老头心疼五钱银子,整日围在冯家酒窖前徘徊不去,又吓唬那一行人说褚家大爷余毒未清不宜搬动,整整在冯家呆了十天。
期间二柱等人怕这穷山恶水的环境亏待了褚越,当日召集了行院的大小老少奴仆杂役,通通来到了冯家伺候,涟漪倒是乐得所见,整日冯家是不用开火,直接和那些人吃在一处,各种珍馐美食没少吃,还从二柱那里得了五两银钱,说是场地费。
乐得杜氏整日合不拢嘴,不过唯独有些糟心事是家里来了不少女婢丫鬟,弄得这农家小院时不时香风阵阵,小鸡都没了精神,不过村子里半大的青年像是春天来了打了鸡血一般,整日扒在冯家的墙头挥之不去。
涟漪虽然对多出的人没持别的态度,但却严格命令家里两个妹妹不许进褚越所在的屋子,也是怕名声有损,饶是这样还是没能避免的了,那人住到第五日的时候涟漪就隐隐听到有人说冯家大闺女不顾廉耻往家里带男人云云。
嘴长在别人身上,涟漪无可奈何,只是突然有一日不知朱家二公子怎么回事,跟吃了炮仗似得将她堵在了门口。
气势汹汹的问她是不是看上了那个老男人,是不是杜氏见钱眼开要买了她。
涟漪是真心佩服他的想象力,但看人家格外认真的神色,涟漪也没法忽视不见,只是柔声安慰了两句,将这不知发了什么疯的少年安抚好送走。
中间除了这个小插曲,别的一切都很平静,直到那天挖出黄酒。
姚老头前两三日就已经受不住了,急着要喝酒,前些日子冯通柱起夜突然听见后院有动静,装着胆子拿着家伙跑到后院的时候,竟然看到那得高望重的姚大夫蹲在了酒窖边上,神情带着几分惨戚。
“丫头,这酒第一口可是我的”晨曦中带着些迷雾,看着像是快要下雨了,姚老头眼眶下带着些许黑青,隐隐带着些兴奋道。
因为那一两银子是他们私下商量好的,所以没有和杜氏交代,此刻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脸上都挂着满意。
“您老放心,这开坛后的第一口酒必定是您的”杜氏也在旁边掺和道,这些日子家里平白多了些进账,她心情好着呢。
涟漪莹白的小脸带着些许紧张,跟刚生孩子的孕妇面对性别未知的孩子一样,从爹手里接过酒坛子,郑重的放在地上,又在白胡子的注视下轻轻拍开了泥土,揭开了坛口包的紧紧的红布。
贮藏的时候有些短,但随着红布掀开,涟漪晃了晃里面的液体,鼻尖如愿传来熟悉的味道。
“让开让开”姚老头挤开了涟漪身边的冯通柱,伸着鼻子闻着涟漪手里的酒坛,“成了成了,快去给我取家伙,我要好好喝个够”
抬眸就看到涟漪似笑非笑的眼神,也不在意,拿起竹罐从里面舀了一罐,急急的灌入嘴里。
等酒入喉,他砸吧砸吧嘴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