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觉得冯家要收河滩地这个消息太过于劲爆,所以这收地的前期宣传做的很好,以至于才放了两天消息后,村子里大都数的河滩地都已经尽收囊中。
甚至在河流的下游,也就是槐树村,杜氏的娘家都听到这个信儿,都赶着上来问杜家是不是也收这河滩地。
杜老爷子经过半辈子的磨砺,现在对那些身外之物看的很开,又因为和同样倔强的大闺女解开了心结,大儿子也回了镖局当了三把手,往后走镖的差事推卸了,如今在镖局里只需教导一下下面徒弟,职位升了工钱涨了,这自然让人高兴。
所以对于这些莽撞,脸上带着奇异色彩的邻居街坊来这打听消息,十足的一头雾水。
终于在又一拨人不掩饰的询问下,老爷子忍不住了,叫着小儿子套好驴车,说是要去白杏村去,女婿脑子糊涂,闺女也跟着犯傻,那河滩地就连村东头的傻姑都知道是动不得,现在一家子竟然把主意放在了那地方。
真是老寿星上吊——嫌活长的了。
一路打听,也听到了人的指点,杜老爷子的心里火气是更甚,在驴车上坐着不停鞭笞着小毛驴,恨不得下一刻自己就身在冯家。
果不其然,到了冯家还是吃了个闭门羹,好在那刚搬过来的冯家老二家还有人,杜江波敲开门,出来的正是那见过几面的大姐妯娌,当下弯腰,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听那人完全不似作假的真挚声音说道:“这不是亲家小子吗?怎么这会过来了?来,先进来喝两口水”
说着侧身要往院子里迎。
“嫂子,我就不喝了,那个,我大姐一家呢?”
“大嫂啊?他们都在现在都在那河滩上呢,这几日忙得很。回来也就是晌午跟了,你们先进来……”擦擦手,想着先回屋子去备下些茶水。
“不用了……”说道一半听到身后有驴子的叫声,扭头一看。好家伙,那本来在驴车后面坐着的老爹现在已经没了踪影,唯独留下一阵扬起的土以及一串驴蹄印子。
“这老爹!”杜江波恨恨道,越老是越往回活。
“嫂子,我先走了,有事回来说”说罢,也转身去追寻那只留青烟的驴车屁股。
波光粼粼下,那姚大夫此刻正拿着一个简单的鱼竿,坐在岸边不急不缓的垂钓,榭淳小宝则是带着肉丸在他身边安静的托腮观察。
日头见高。杜氏几人正忙着将最后一批卖地的名字写在册子上,俗话说得好,朝中有人好做官,现在他们买卖地,只需将交接办好后。剩下的就可以交给里正来办了。
冯通柱几人越是忙活,黝黑面庞上的笑意也越深。
匆匆用洗的发白的袖口擦擦额头上的汗,“我估摸着今天晌午就能把河滩的地给收完,好家伙,这么多的地,咱们自个怎么种的过来?”
杜氏兜里拿着一把南瓜子,此刻见他俩前面没人。一个给了些南瓜子,自己先嗑了起来,“哎,这还需你操心?将来咱们自然是学着人家地主人家的做派,将这地都佣出去,咱们在家就等着收粮食得了”
或许是被自己描绘的蓝图哄的心花怒放。自个的声音也没能忍住,将姚大夫快要上钩的鱼给惊醒了。
“小声些小声些,把我的鱼都给吓跑了”此刻老人脸色不悦胡子一抖一抖,满脸俱是怒容朝自己叫嚷。
“是是是,我小声些小声些”杜氏陪着好话。等那老头又扭头在垂钓的时候,这才放心的撇撇嘴,暗道,这富贵人家真是通身的毛病,这自家房子虽说在村子里还不错,可是怎么能比的过县城里舒适的客栈?
这老头非但拒绝了那褚家公子去镇上居住的邀请,还真是在自家赖上了。
这赖上就赖上吧,整日脾气还怪的很,就在自己大闺女前还有些收敛,这要不是闺女先前给自己通气儿,说是存着让榭淳跟着他学医的打算,看她鸟不鸟他!
大清早的要吃这个糕那个点的,被人训斥了一顿后,这才老实些,自家要出门,也要跟着来说是要钓鱼,钓鱼嘛,这谁人生没点小乐趣?也不拦着挡着你,可是你让那只狗在你身边汪汪直叫是个啥意思,叫了也不撵走,你这能钓上鱼才算呢,嗨,还偏要把怒气转到自个儿身上。
杜氏心中不悦,心中想着等闺女学成后,定要先在他身上扎几针,也好给她报这个仇。
精神很好,但是这喜气没长久,不大会就听到身后又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
“你们俩个翅膀硬了不是?”
“爹,你咋来了?”扭头一看,夫妻二人异口同声道。
杜老爷子跳下驴车,将手里的缰绳扔在后面气喘吁吁赶来的小儿子身上,指着冯通柱的脑门开骂,左右也是钱多了烧的,在这买地无疑于往河里撒钱,这钱再多也不是这个扔法,要是最后水漫上来,一家子都的跳河身亡。
要不是涟漪对自己的卜术有一点自信,现在也被老爷子洗脑,现在巴不得跪在地上请求原谅,杜氏被骂的昏了头,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有心回嚷两句,碍于这是自己个亲爹,没法开口,只好按下心中的火气,细声细气的将老爹拉在一旁。
将涟漪事先说辞跟他细细说来。
也就是将下个月河流上游要修大坝,已经跟里正商量好了,就得着村里的汉子再过几日不忙了,都聚在一块就能施工。
听着闺女有条有理的话,杜老爹的怒气才慢慢一点一点被抚平,但心中仍旧是疑惑重重。
“照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