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附带着机关的钢枪,正一点一点地刺向江碎梦。
冯陆和神秘人所在的冰窖内,冰气正在一点点蚕食仅有的空气。
冯陆再也耍不了帅,急忙盘腿坐下,双手凝诀于膝,运功抵御寒气。
江自流又道:“他现在在哪?”
狄玉飞微笑道:“他现在啊,他现在正陪着他那些祭品一起,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这一次还能再搭上一个冯陆,真的是赚太大了。”
冯陆和余震刚,正在同一座屋子里,就算江碎梦是他亲妹妹,狄玉飞认为以江自流的为人,他不可能做出其他的选择。
江自流冷笑道:“如果我砸了你的破机关,带她从这里杀出去呢?”
狄玉飞也躺在了椅子上,摊开了双手,道:“你不妨试试,不管你救不救得走你妹妹,你砸碎了这个,冯陆和余震刚,一定死得更快。”
江自流不听劝告,往后一躺,从椅子上倒在地上,一脚把椅子踢了出去。
顾青衣立刻站在机关阀门之前,用她的七叉不语剑,一剑把椅子劈得粉碎。
江自流就地一滚,右手反握剑柄,拔剑出鞘,一剑横斫顾青衣双腿。
顾青衣还没来得及抵挡,江自流的剑就又立刻换了方向,转而斩向一旁的铁笼。
顾青衣还想再挡,已经来不及了。
狄玉飞微笑着,眼疾手快地拍下了阀门桌子上的一个按钮。
铁笼四面,八只倒扣同时伸出,扣住了铁笼下面的四枝钢条。
江自流用尽全力,一剑斩在栏杆上。
本来剑上带着巨大的寒芒,几乎是斩天裂地的一剑,却在碰到铁笼栏杆的那零点零一秒,剑光突然完全消失,然后像是完全反射回来一样,一下子把江自流劈得倒飞了出去。
轰隆一声,江自流撞在石墙上,把石墙撞出一个大洞后落到地上,惊起一地的尘埃。
江自流撞在石墙上,远比他劈在铁笼上的那一声响要大得多!
狄玉飞贼笑着说:“这铁笼是用五铁之英,融合江碎梦的决心炼制而成,她找她哥哥的决心有多大,这铁笼的硬度就有多高,看起来,你在这姑娘心里的地位,很不一般啊!”
江自流咳出一口血,撑着剑爬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不就是一个见过几次面的人吗,用得着这么死心塌地的……”
钢枪的距离越来越近,已经处在江碎梦和屋顶的中间地带了。
现在这情况看起来,狄玉飞面前的那个按下去的按钮,是关键的所在,只要能把那几个扳扣拉起来,在钢枪刺上来的一瞬间,把笼子推开,就行了。
笼子和屋顶之间,毕竟只有一条锁链相连!
乒乓乒乓的声音不绝,枪尖几乎是摩擦着江自流的心口在动着。
感觉得到心里的这层感应,江自流就明白,自己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运剑冲向了顾青衣。
顾青衣大喝一声,七叉不语放出剧烈的剑光,两条钢刺上伸出两只巨手,啪地拍向江自流,江自流白虹剑在巨手上一扫,人早已掠到顾青衣身后。
顾青衣心中惊讶道:“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速度!”
江自流反转剑柄,用剑身在顾青衣的脖子上轻轻捺了一下,然后落在狄玉飞桌子上,一剑横空划过。
狄玉飞只能放弃机关总阀,脚在桌子上一踢,连椅子倒退出去。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和江自流发生战斗的。
江自流当然也不会傻得在这种时候去和狄玉飞这种两剑拿不下来的人发生战斗的。
狄玉飞看了一眼旁边的顾青衣,江自流那一剑手下留情他是看到的,如果江自流不想让顾青衣,那她现在已经死了。
虽然自己和顾青衣还没有到那种关系,不过在他自己心里,不管怎么样,顾青衣都是一个无法替代的存在,就当是为了顾青衣,给江自流一个机会。
狄玉飞下定了决心,急促地说道:“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把两个机关都找到,三个人我都放过,如果你能救下其中哪怕一个人,我也放过他!”
江自流回想了一阵,这上面的阀门和按钮,乱七八糟的一堆又一堆,刚才狄玉飞到底是按的那几个,推的哪几个,他怎么会知道?
这张小小的桌子上,到底混合了多少个危险的机关,也许他这一指头按下去,一掌推下去,不但不会达到预期的目的,而且还会造成难以想象的后果。
他的头上汗水几乎在一瞬间,弥漫了整张脸!
他终于不再多想,一指头按了下去。
他这一指头按下,江碎梦头上的钢枪暂时的一停,刹住了车。
江自流松了口气,头上的两缕头发却紧紧地崩住。
钢枪在空中一停,又加速地钻了过去。
江自流眼中惊光瞬间撒出一片,急中生智,立刻冲向了铁笼。
他一瞬间想的明白,既然动不了那个笼子,动不了那两条长枪,他为什么不能动江碎梦这个人呢!
江自流双手插进铁笼中,把江碎梦转了个身,钢枪穿过她腋窝,到达她腿上时,江自流急忙又把她双腿转了个弯,让两条枪彻底刺空,落在了江碎梦的身下。
钢枪的机关停下来了,江自流的心也放下来了,狄玉飞微笑着,双手不断地鼓着掌,发出啪啪的响声。
这一声声清脆的掌声,在江自流的耳中听着,就像是狄玉飞用十成功力在拍着他的心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