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一点,伊人的心情就没有那么沉重了,这一个夜晚,她依然陪着无痕。
听风寨的夜晚无风亦无浪,平和的很。
而在百里之外的牛头镇,却没有那么平静了。
昨日,迟翔料到伊人会率听风寨大部队来抢人,就和卓辉带着兵士远赴牛头镇。牛头镇临近京城,伊人就是再大的胆子也断不敢带着一群’‘乌合之众’前来挑衅。但是什么事都有一个万一,为了以防万一,迟翔飞鸽传书给迟飞,让他带一队人马前来牛头镇与自己汇合。
迟翔率领着队伍在一间名曰’福来”的客栈落脚。这客栈,伊人离家出走那时,迟翔带着她住过。想着那时,两人立在窗前看雪花满天飞,而现在两人竟然落得兵戈相见的田地。这是岁月弄人,还是自己的不争气?柳如是的心里满是感伤。
花姑一家人虽然是当作人质,但是迟翔并没有亏待他们,而是以礼相待。半夜时分,迟飞带着一队人马赶至福来客栈。
兄弟相见,并没有多少话,迟飞虽然听从了迟翔的召唤,飞奔而来。但是内心还是非常反感迟翔的做法。
伊人心中再怎么愤懑,也不会带着大部队千里迢迢追踪而来,现在劳师动众,只会使得双方关系更加的恶化。
迟飞提出去看看花姑一家。迟翔自知自己的举动让花姑一家反感,只是让迟飞一人去了。
迟飞来到二楼的一间雅间,雅间外站着好几个兵士。
进入房间,迟飞客气的打招呼,花姑只是冷眼地看着他,并不回声。迟飞自嘲地坐下来,倒一杯水端给花姑和水伯,没话找话说,花姑不理他,也不喝他倒的茶,水伯偶尔还回应几句。
这样冷淡的气氛确实是尴尬不已。迟飞厚着脸皮问一问伊人的情况,花姑却仇恨地说,“只要和你们迟府脱了干系,我们伊人就会好的很。”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花姑一家人这样的敌视和冷淡,让迟飞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站起身来告辞。
站起身来的时候,脚在桌脚处绊了一脚,人站立不稳,朝前倾去。幸亏眼疾手快,一把撑在了桌面上,才侥幸没有摔到。
站稳后的迟飞正欲离开时,花姑却眼珠不错地盯着他的腰间,像是发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神情让迟飞疑惑,他顺着花姑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腰间。原来花姑紧紧盯住的是自己腰间的一块红玉。
花姑看了好一会,才问道,“这玉是你的吗?”
迟飞答,“这玉自小便带在身边,很有些日子了。”
“这玉是谁给你的?”
迟飞拿起这块红玉,在掌心揣摩着说,”这是我娘留给我的,说是做一个念想。”
“你娘?”花姑反问道。
“呵,我娘生下我便去世了,只给我留下了这个。”迟飞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全是感伤。
花姑听了这话,也伸手摸摸这玉,长叹一声,便不说话了。
一旁一直不做声的水坤,却说,“伊人姐姐不是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吗?”
花姑忙回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说,“小孩子家家的胡说些什么?”
水坤无端受这一番斥责,心怀不满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