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墨清瑜第二日起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春叶看在眼里,神色晃了晃,却没有多说什么,伺候她更衣梳洗之后,摆好了早饭,扶着她去外间的偏厅里用。
正吃着,环儿却笑盈盈的走了进来,“小姐,好消息。前些日子小姐托奴婢的哥哥去打听的事情,有消息了。”
墨清瑜眉眼一跳,抬起头时,嘴角不自觉的一扬,这真的算是好消息了。“都打听到什么了?快说给我听。”
“奴婢的哥哥本来在城里寻摸了好些时日,可城中的那些大夫,虽然自诩医术高明,却也只是平庸之辈,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哥哥去郊外的八荒上摘一种野枇杷,预备着拿回来给奴婢的娘酿酒,哪知道一时不小心,竟踩滑了脚,摔下山去,把腿给摔断了。”虽然时隔多日,可环儿至今说起此事还是有些后怕的。“奴婢哥哥想,那儿荒山野岭的,又没什么人烟,他肯定要死在那里了。谁知,他碰到了一个上山采药的老爷子,老人家见我哥哥可怜,便将他救了上来,还好心的给他敷药,这才救了他一命。若说只是简单的医治,倒也不觉得那人有什么奇特的,可小姐知识渊博,也该知道,这伤筋动骨一百天的道理,但小姐,您怎么也想不到,那老爷子不知道给我哥哥敷了什么药,这还不到半个月呢!他就已经能跑能跳的了。小姐,您说,他是不是神医?”
倒还真是有些本事的……墨清瑜听完后,暗自沉吟,就算是这上京城最好的大夫,只怕也没有哪个敢说,自己能在半月之内,治好这断骨之伤的,可见那位老人家在医骨之术上,十分精通的。而舒曜宸,不也恰恰伤了骨吗?
越想越觉得这位老人家可行,墨清瑜已经按捺不住要见他的心情了,草草的扒了几口饭,便推说不吃了,边拭着嘴角,边嘱咐春叶,“你去和父亲、母亲说一声,我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出府一趟,午膳就不回来了。”
春叶却觉得不妥,深深拧眉,“小姐,如今咱们是在侯府做客,这才第二日呢!老夫人今天中午肯定是要见您的,您若是在这时出去了……再说了,您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要独自去郊外,实在是不妥。”
墨清瑜知道春叶说的在理,这个时候离开,确实不是一个妥当的举动,但是她却不想放弃这难得的机会,说不定她今日放弃了,毁了的就是舒曜宸的一生。她退缩懦弱的已经太多,不想再继续退缩下去。
“太太那里,你只管去回,也不需要找什么借口,直接告诉她就可以了,有什么事情,自由我来担着。”
春叶语滞,在没有话劝墨清瑜,只得点点头,应承了下来。
墨清瑜见状,满意的点头,转而望着环儿,轻声吩咐,“你先去找你哥哥,让他备好马车,在东三街街尾等着我,随后领着我去八荒山找那位老人家。”
“是。”环儿倒是没有多想,墨清瑜怎么吩咐,她便怎么去做。
环儿出去后,墨清瑜也没有多做停留,找了一件镂金百蝶穿花云玫瑰红大氅披上,连手炉都没带,吩咐春叶留下,便急匆匆的出门。
眼见墨清瑜和环儿一前一后,匆匆的离开,春叶深色闪了闪,静默良久,随后也出了门,往东厢房去了。
环儿的大哥,人唤刘大汉,墨清瑜本以为是一个五大三粗的莽汉,谁知却是一个清秀的人物,只是皮肤黝黑,嗓门也大,有庄稼人的样子,可模样五官却还是不错的,细看之下,与环儿也有四五分的相似。
见到墨清瑜,刘大汉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也不多话,很是敦厚的样子,墨清瑜很喜欢,身边做事的人,需要的本就不是巧言善变,忠心诚恳最为重要。
环儿扶着墨清瑜上了马车,自己也跳了上来,却是坐在门边,和自己哥哥坐在一起,墨清瑜也未说什么,兄妹俩必定有自己的话要说,狂气,她自己昨夜一夜未睡,早上喝点粥之后,反倒有些乏困,正好歪一歪。
马车走的很稳,墨清瑜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颠簸,反倒真的小睡了一会儿,还是环儿出声叫她,她才知道已经到了,而自己也真的睡得熟了。
马车停在八荒山的山脚下,山路崎岖,冬日还有薄雪覆盖,更是易滑难行。马车是上不去的,只能用步行,这一点,在来之前墨清瑜就有所准备,当下也未说什么,只让刘大汉在前面带路,自己和环儿搀扶着往前走。
老人的茅庐隐在半山腰一处茂密的丛林里,边上还有一处氤氲的温泉水,若非有熟人带路,一般人根本不会在意这荒山中的别有洞天。
到了门前,刘大汉先行上前叩门,没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烁烁的老人家,见到他们几个,眉头不自觉的一皱,抬手就要将门关上,墨清瑜急忙上前,拦住了老人家。
“老人家,很抱歉叨扰了。小女子墨清瑜,听闻老人家医术高超,乃杏林高手,特意前来拜见,还请老人家拨冗见见。”
老先生连眼都没抬,轻轻格开墨清瑜的手,潇洒的关上了门,一句话都没说。
墨清瑜第一次吃了这么彻底的闭门羹,不由得愣在当场,环儿见墨清瑜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略有些紧张的出言安慰她,“小姐莫生气,都说这山野之人性情怪的很,想来这位老先生也是如此。俗话说,诚可动天,只要咱们诚心,老先生一定会帮小姐的。”
“这个道理我懂,我没有生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