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用毕,老夫人累了,丫鬟伺候着午睡,张氏一众人也就散了,舒湘瑶和墨清瑜去了后院的金菊园休息,刚进门,舒湘瑶就挥手让丫鬟婆子们下去,只留墨清瑜一人说话。
“你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不方便告诉旁人?”舒湘瑶刚坐到坑上,便开口问墨清瑜,“可是为着舒曜宸的事情?你放心,我是不会答应让你嫁他的,我总要费心,为你寻了一个好人家去。”
墨清瑜倒不曾想,舒湘瑶竟然也是这般的心思,只是现在要紧的却不是这事,“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素日里你的首饰衣物,可是谁看管着的?你自己可知道具体有什么东西?”
舒湘瑶皱眉,“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事了?这些东西,平日里都是贾妈妈管着的,都是些身外物的东西,我用的不多,全在妆奁里收着了。怎么,你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
墨清瑜不说话,只从袖间将环儿拿到的东西取出,放到小炕桌上,推到舒湘瑶面前,冷笑道,“你自己看看,这东西是不是父亲送给你,你说要给我我却不要的东西?现在你是墨家的主母,纵使不愿意执掌中馈,总该有主子的威信!自己的贴身东西,轻易就被身边的奴才盗了出去,哪里有一点主母的样子!”
舒湘瑶从来不在这些事情上用心,她满心里只想着墨逸阳和墨清瑜两人,其他什么琐碎杂事的,她最不愿意管。当年刚嫁进墨府的时候,府里一应大小事,都有老太太管着,后来独居多年,更是管不着也问不着。现在老太太不管事了,也有方姨娘掌着中馈,她也不在乎那些个俗事权利的,也没想过要回来。就连自己房里的这点事,也都由张妈妈和墨逸阳的几个信得过的奶娘打点,处理的周周全全的,不需要她操一点子心,她哪里还能注意到少了什么,没了什么的。
现在,她倒是被自己的女儿借着训了一顿,没得臊了一个满脸通红,她经常觉得,她和墨清瑜的身份该是错了的,她这个母亲不能时时劝导教育几句,反倒让她这个女儿时不时的训斥了自己这个母亲!
不过,墨清瑜这般,也是为着她好的,舒湘瑶想的明白,自然也是不气恼的,比起刚开始的冷言冷语,墨清瑜近来越发和她说的多了,纵使是埋怨,也是因为关心所致,她满心欢喜都来不及,又何来的心思计较呢!
“这东西是被谁偷了出去的?怎么又到了你的手里的?”
墨清瑜冷眼瞥了舒湘瑶一眼,“东西既然是贾妈妈看管的,少了这些,还能是谁偷了去?”
舒湘瑶一点就透,莫不是贾妈妈暗中通鬼,盗了这些财物去,一不小心被墨清瑜抓了正着?“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偷鸡摸狗的,我也不喜欢,但是她总归是伺候过你父亲长大的人,现在在我身边,少不得给她一些体面,索性不过是这些小东西,放过她这一次吧!”
“你是好心性放过她一次,可你知道她在你背后都做些什么吗?”墨清瑜冷脸发火,“父亲为了你,抛下脸面跪在侯府门前请罪,你可知道这是多大的牺牲!贾妈妈只一眼,便打发了人回府告诉老太太去了,若不是我多留心,派人抢先了一步,擒住了报信的婆子和贾妈妈,待老太太知晓了,咱们母女俩,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的!”
舒湘瑶瞬间白了脸,她是看到贾妈妈托人去给老太太报信的,她也明白,若老太太知道了,自然是要训她的,可是,她也不曾想,老太太会因此置她于死地啊!墨逸阳是侯府的女婿,就算行了跪拜大礼,真的就有这么严重吗?“虽说老太太知道这件事后,必然心里会不舒服些的,但也不至于置我们于死地这般说法吧!再说了,总还有你父亲在,他一定会护着我们的。”
墨清瑜真不知道该说舒湘瑶些什么,也是活了二三十年的人了,这后宅里的弯弯道道,到现在也是没有个看清楚的,老太太想要一个人活不好,还需要亲自动手吗?稍稍动一动手腕,就有的她们受的,更何况,舒湘瑶虽说现在是盛宠,可家里还有一个怀着身孕,心怀不轨的方姨娘虎视眈眈着呢!若她们二人联手,她们母女加起来都不都人家对付的!
再说了,纵使有墨逸阳护着,老太太就真的拿捏她们不得了吗?墨逸阳再护着,还能为了妻女,和生养自己的母亲作对吗?这根本就不是重孝道的墨逸阳你能做出来的,最后,不还是她们两个自己个儿遭殃!
“这其中的厉害你活了大半辈子也没看明白,我也不想多费口舌,反正你也不是跟人家玩心计的那种人,但是,”墨清瑜顿了顿,“如果你想着和父亲长长久久下去,想着我们一家人能平安快活下去,就记住,自己身边的这些个奴才婆子,非要用对自己忠心不二的不可!但凡有一点点异心的,断然都要打发了出去,一个都不能留!”
舒湘瑶皱眉不语,墨清瑜的话虽然不好听,却也是有些道理的,她自小便是家中唯一的女儿,父亲母亲怜她爱她,兄长弟弟护她,疼她,未曾让她见过半点的不干净的事情,后来嫁给了墨逸阳,更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她只管每日快活的过,什么大小事都不必操心,即便是后来独居,也有人一应细心照料,凡事莫理,一味只沉浸在自己想哀愁里。
如此顺风顺水的人生,她自是不懂如何看着别人的眼色过活,也不想懂这些,曾经,她也想自己的女儿如此无忧的活,可现在,她不但没能做到,反倒累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