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带着贴身侍女归营的消息当天下午就传遍了整个大军,洛薰所到之处,总是接受到众人的注目礼,甚至她路过的地方,本来在说话的兵士也会突然沉默了,然后集体转头看着她。
这感觉,好像她突然成了全军的焦点,而且人人都是一幅原来如此的高深模样,让洛薰相当地崩溃。
于是她决定避避风头,这几天就在偏帐、中军帐和霍破城的寝帐间来往,其他地方一步都不多去。
霍破城离开了几日,一回来自是有不少的事情需要商议,于是这几日每天扎营后就聚集在中军帐内议事,总是到很晚。
霍破城议事的时候,是不许洛薰她们进帐去伺候的,所以等她有机会见到霍破城的时候,往往就已经是晚饭的时间,而那时又总是有武月和霍行远在座,而且这两个人又总拿一双勾子一样的眼睛盯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
武月的目光她不看都知道,定是恨不得在她身上扎上几个窟窿。
但霍行远的目光她就猜不透了,仍旧是那双鹰鹫般的眸子,却怎么时而闪躲,时而飘忽,明明是在看着她,但她回望回去的时候,他却已经故作没事似地移开了视线。
好在洛薰还是从霍破城的态度上得到了一丝安慰。
这次回来,他终于不再像从前那样总是冷冰冰的了,虽然人前仍旧是冷漠少言,但一有机会,就会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在她注意到时,唇角弯出了一丝只有她才能看到的极浅极浅的笑。
若是在只有他们两个人时,他还总是有惊人之举,也不管她是在斟茶还是在给他更衣,一把搂过就吻下来,直吻的她浑身酥软的要化掉了还不放开。
而那个时候。她被糊住的脑子里就只能记得了一句话,那是他抱他回山洞的时候说的:洛薰,如果你再不下来,我可能……会吃了你。
不过他当然没有吃了她。不但没吃,有次还险些被霍行远撞见了,那家伙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也不通报就闯进了霍破城的寝帐,而那时,霍破城刚刚放开她,她气喘连连地,脸色绯红,他的手还在她腰上。
还是霍行远咳嗽了一声,他们才发现有人进来了。霍破城一放开她,她就逃命似的奔了出去,奔出寝账前,听到霍行远尴尬地跟霍破城解释,他其实是通报了的。而且是两次,只不过他们没听见。
她听到这就赶紧跑掉了,把这事留给霍破城去解释了。
一个人逃回了偏帐,若烟正在收拾东西,见她脸儿红红的,就问她怎么了,她不说话。若烟就开始很暧昧地笑,笑得她实在绷不住了,只好又逃出去,直奔了营外的一条溪流。
大营已经在这条溪流边驻扎两日了,做暂时的休整。
溪流很清,自上游蜿蜒而来。日光下宛若一条银色的带子。
洛薰是极喜欢水的,所以这两日没事的时候就跑来溪边小坐。
溪水边都是鹅卵石,若是再有一棵树,到是很像与霍破城第一露宿野外的那条溪流。
洛薰在老地方坐下,眺望着溪流源头的方向。
那里是之前看到的那座被白云缭绕的山峰。当日还很模糊,现在离得近了,已经清晰了很多。
山很高,山顶白雪皑皑,翻过山就是原来的宁国。
想到宁国,就想到了宁红夜,洛薰刚刚还很好的心情就是一拧。
关于宁红夜,她和霍破城一直都没有再提过,但有个问题却一直在她心中盘旋。
这个问题就想个阴魂,平日里并不得见,霍破城吻她的时候也并不得见,但每次她从吻后的混沌状态清醒过来之后,就是这个阴魂显现的时候了,正如现在。
那个问题就是:霍破城到底是不是喜欢她,如果喜欢她,又是不是因为她长得像宁红夜呢?
这问题已经缠了她几天了,却一直没有答案,偏偏她又不能直接去问他。
因为就算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样做。
她会为了他放弃回去未来,甘心留在两千年前的大秦吗?
她会甘心守着一个心中还有别人的男人吗,而他心中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她甚至都没有办法令他忘记她!
越想越闷,洛薰捡起一块鹅卵石朝狠狠地朝溪水中扔去。
鹅卵石落在了溪流的中央,溅起了一朵水花,迅即消失不见,就像她离她越来越远的未来的日子,也终将消失在时间中。
“怎么,洛姑娘心情不好?”突然身后有人说话,洛薰一惊,没回身已经听出了是武月。
自回营那日,洛薰就已经做好了随时被武月堵住的准备,没想到这都过了好几天,武月才出现。
回过头来,果然武月正站在身后,都没听到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武姑娘。”明知武月找她没好事,但礼数上还是不能少,洛薰施了一礼。
“洛姑娘使不得,我可受不起你的礼。”哪知武月竟闪身躲到了一边。
“武姑娘说笑了,武姑娘是将军的义妹,洛薰只是个侍女,怎么会受不起。”
“我虽然是义妹,你确是将军的枕边人啊。我怎么能跟你比。”
“武姑娘误会了。我和将军没什么。不信你可以去问将军。”洛薰说的客气,但还是将了武月一军,算准了她没那个胆子去问霍破城。
“你明知我不会去问大哥还这样说,可见你多有心计,你是巴不得我去问大哥,惹恼了她,你就开心了吧!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洛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