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十一月,虽然是在灵山东南脚下,但天气也迅速地寒冷起来,尤其是阴天,寒风刺骨,风中,又大雪降至的气息。
苗子茜就将身上的单薄的夹袄换成了厚实的棉袄,虽然说棉袄里的棉花已经“上了年纪”,袖子又短了一些,但总比穿着夹袄御寒。苗李氏倒是说过要给她做新的寒衣,可是她家没有地,棉花也得去买,家里根本就没有闲钱,于是苗子茜坚决地拒绝了。苗李氏心疼她,说是过两天做够了两百只箱子,石显一给工钱,就给她做新的棉衣。
寒风中,苗子茜就用拿新棉衣来激励自己,手指僵硬地画墨线。
可是,新棉衣没有等到,倒是等到了一场据说是三十年来最大的一场大风雪。
前天晚上,寒风突然加重,半夜里苗子茜被冻醒了,起身将所有的衣物都盖在身上,还是觉得难以抵御寒冷,可是家里就只有五床被子,三床都在她和苗子路的床上了。抱紧怀里那个瑟瑟发抖的小身躯,苗子茜咬牙坚持着。
黎明时候,风声减小,苗子茜觉得身上有了些暖意,竟有沉沉地睡去。这一睡,就到了午饭时分才醒。醒来时,发觉身上又多了一床被子,苗子茜侧头一看,对面的床铺只剩下了一床褥子。
轻手轻脚地穿上棉袄棉裤棉鞋,苗子茜一推开门,就看见院子里苗老大和苗李氏正在热火朝天地干活,双双额上都有了细密的汗珠子。一阵风过,苗子茜忍不住瑟缩一下,双臂抱紧了自己。
“哟,子茜你醒了。自己去灶房弄点吃的,我和你爹先把能放进柴房和木棚的木料都放进去。这天气阴沉得狠,只怕有大风雪将至。”苗李氏微笑着吩咐,手里的活儿并没有停下。
苗子茜也不觉得饿,正打算先帮忙把木料堆放进去,就听见苗子路在里面一叠声地喊道:“阿姐,阿姐,阿姐……”
苗子茜忙转身回屋,发现苗子路已经自己穿好了外衣,准备下床。一边伸手替苗子路收拾穿戴,苗子茜一边问:“天这么冷,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冷,阿姐一起来寒风就进被窝了。”苗子路吸了吸鼻子,又不好意思地说:“昨天,阿姐说我那几个字写得不好,我怕冷,又困,还没补上呢。”说完,没等苗子茜发话,苗子路就立刻抬头,红着脸替自己认错:“阿姐,你别生气,我一定会补上了的!”说完,怕苗子茜不相信,苗子路又瞪着眼睛保证道:“真的!”
见苗子路这副懂事的样子,苗子茜原本想说今天放一天假,可是话到舌尖一转,变成了:“子路真乖,知错能改。不过下一次,要记得‘今日事,今日毕’。”说完,苗子茜又将《明日歌》教了苗子路一遍:“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苗子路乖乖地跟着念了两遍,就记在了心里。
既然苗子路起来了,现在得先去做饭了,苗子茜淘了米煮稠稀饭,又在锅盖上热了一盆热水,不一会儿就收拾停当。先倒了热水让苗子路洗漱,苗子茜又将前几日节约下来的碎肉拌了咸菜,在锅里滴了几滴油炒了一下,下饭。
吃完饭,快速地收拾好灶房,安排了苗子路在屋子里读书写字,苗子茜便到院子里帮忙。
一家人忙活了半下午,才把柴房和木棚堆满,苗老大又把昨天和上午做好的木箱子给送到采石场的工棚里去。可是,还有一半多的木料堆在寒风中,无处安置。
苗老大发愁:“这就是全都搬进屋子里,也难得能堆完。”顿了一下,又叹息,“也没办法都堆到屋子里,不然大风雪来了,到哪里去找空地做木箱子……”
苗李氏娟秀的娥眉也紧蹙起来,一时也没有法子。
苗子茜看着发愁的父母,自己也一筹莫展,不由地又期盼,若自己有越者的随身空间该有多好……
不过,干发愁也无济于事,苗老大只得抓紧时间,拓宽木棚。
“娘,别担心,木棚宽了,木料就有地方放了。”苗子茜安慰苗李氏。
苗李氏叹息一声,苦笑:“村里人都说看这风势,这场雪肯定很大。木棚越是加得大,只怕越不结实……”
苗子茜闻言心底“咯噔”一下,总觉得有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果不其然,下午的时候,苗老大实在没有办法,就去找石显商量堆放木料的事。苗李氏和苗子茜在家里焦急地等候。可是,苗老大离开不久,天空就愈发地阴沉起来,很快,就飘起了雪花。
苗李氏和苗子茜赶紧跑出来查看,却无能为力,只能干着急。
雪花越来越大,越来越急,苗子路在屋子里大约是冷了,喊苗李氏进去找衣服,苗子茜就一个人在风雪里,围着那一堆木料焦急地来回走动,大冷天的,穿着旧棉袄,额上竟然沁出了汗珠。
当那对木料已经覆盖了薄薄的一层雪花时,苗子茜仰天长叹:“天哪,给俺个空间吧!”
天空蓦地响起雷鸣,苗子茜吓得一抖,冬天里打响雷,还真不寻常,莫不是,有异象?
面前,蓦地出现一团月洞门状的云雾,苗子茜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景象,心想,难不成,老天听到了自己的呼唤,真的给了自己一个山明水秀、沃野千里、随身携带的空间?
咽了口唾沫,苗子茜颤巍巍地伸出小手触摸那片月洞门形状的云雾,惊异地发现消失在云雾后面的手似乎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空间。
难不成,咱拽着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