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的北雪心中颤了颤,心想:她不会说看上程煜了吧,救命之恩难道要以身相许。
想到这北雪不由在心里小小地鄙视了自己一下。此行的目地不是来要休书的吗?怎么一见到了程煜的人,不但休书的事一字未提,竟然还钻进了程煜的被子,还……
北雪是又羞又气,一张小脸涨得像红透的苹果。
“有,有一个人……”阿木珠支吾道:“有一个人在我的帐内,他是来找我的,想把我带走。可是我不想和他走,有劳程大人能不能帮我一下?”
程煜不由愕然,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随便出入军中大帐,想必功夫了得。
阿木珠赶紧道:“他是萨满人,没有伤害大人和侯爷的意思,就是想带我回家。”
“那公主的意思是让我把他赶走吗?”
“别……”阿木珠有些为难地道:“不用赶。萨满人都爱面子,只要让他离开就好,千万别伤害了他。”
说到这儿,北雪和程煜都明白了。
原来这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帐中的男子爱着阿木珠,而阿木珠却爱着程煜。
北雪就在帐中暗暗叹息。爱情,无非是你爱我,我不爱你。我爱他,他又不爱我。两者相爱,又能走到一起的,恐怕百分之十都没有,所以莫要扩大相恋的美好,也莫要夸张失恋的伤悲。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好,我知道了!”程煜点点头,直奔阿木珠的帐内而去。
而阿木珠似乎是忘了程煜的帐中昨天出现了一个女人,她毫不犹豫地直接掀帘而入,结果正好与北雪四目相对。
阿木珠一怔,盯着北雪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听说您是程大人的夫人?”她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北雪,从头到脚她都细细打量一番后又道:“汉人的女子与我们确实不同,娇柔,瘦小。不像我们这些萨满女子,个个肩宽体阔,没有扶柳柔风之姿。”
昨天遇到阿木珠的时候,北雪没有细看。今日仔细一打量,她确实要比汉人女子粗壮一些,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如果说萨满族的男子并不好看,但是萨满女子却是很有异域风情。眼前的阿木珠就是其中之一。
见北雪不说话,阿木珠沉不住气了,“你到底是不是程大人的夫人?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对方紧追不舍,北雪自然如实相告,“阿木珠公主,我是程大人的夫人。”
阿木珠眼神黯然低下了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道:“看来你们夫妻感情很好。你能从京城那么远的地方追他到这里。我还以为,还以为……”
北雪自然不能说追到这里是为了要休书的,只好笑道:“以为怎样?”
“以为汉人的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所以夫妻间的感情不会太好。”阿木珠苦笑一下,“我以为你和程大人也是如此,但是万万没有想到……”
北雪也万万没有想到。本以为萨满生于西北之地,环境恶劣,所以人就豪放一些。但是这位公主好像并不是如此。她不但心思细小,还喜欢说半截话,好多话说到一半就吞了回去。
更奇怪的是,在得知北雪确实是程煜的夫人时,她居然有种想落泪的感觉。
当真是玻璃心一颗了!
“你还好吧?”北雪关切地看了她一眼。
“没事,没事!”阿木珠抹一抹泪,就往帐外去。
“你去哪?”北雪大声道。
“骑马。”阿木珠丢下一句话,从腰间抽出马鞭,直奔马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