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秋月阁,沈静璇打开信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总算是清楚了。
原来庆典之前,征西大军已经在半道上虚晃一枪,故意让不臣之人领着一队草莽劫走了粮草。
这一战打的颇为逼真,飞蓬的战术调配,瞒天过海的骗过了对方。
在这之前,孟承渊早已派人将密函送去了太守林迁那里,林迁紧急从周边县城调拨了粮草,走山道藏了起来。
待征西大军粮草被劫,飞蓬便率领军队驻扎在了林迁辖区内,同时派出一只精兵,跟在了劫粮草的人马后面。
到了庆典这一日,飞蓬发回的粮草被劫的密函刚好抵达京都,沈静璇进宫时看到的那个行色匆匆的内侍,就是将密函往孟承渊那里递的人。
京都的奸细几乎在同一时间得到了信函,这也是孟承渊计策中的一部分,他让送信的人兵分三路赶来京都。其中一封被劫走,落到了西国奸细手中,另一封被二皇子的人劫下,最后这一封在前面两路的掩护下,才得以顺利送达京都。
二皇子因为这密函而大意了,放心大胆让灰影去了柳叶巷,却又及时察觉到异常,灰影带着人,在与白影交手不到几个回合后便撤走了。
二皇子将方名显当做了弃子,西国奸细的包裹中只留下了方名显通敌的信函,最终,二皇子得以全身而退。
第二日,轩宇帝以青年才俊需要历练为由,给方名显一个五品守备的武将官职,远远的将他打发去了西南蛮荒之地。
沈静璇看到这密密麻麻的字迹。心中终于安心些许。
不过,以她对二皇子的了解,放弃方名显肯定只是暂时的,等以后有机会,必然还会将他调回京都。否则方丞相又怎么会不反抗呢,他与二皇子一定是私下里达成了某种协议。
孟承渊也深知这一点,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先将方名显甩开,这样也好专心对付二皇子。
沈静璇将密函烧了。回了封信,只写了一句话:“万事小心,防着方妃。”
秋香将信函送去了安国公府枫院,回来时却心虚的不敢去看沈静璇。
“怎么了这是?”沈静璇不解的问道,“四爷不在?”
“嗯。奴婢已经将信件交给了穆公子,表小姐请放心。”秋香嗫嚅道,脸却红了。
沈静璇偷偷别过头去笑了,看来真是女大不中留,秋香怕是看上那穆迟了。
想想那穆迟也的确是个人物,生的虽不算貌似潘安,但那一双有神的眼,决计是可以夺去少女芳心的。
沈静璇还不打算将秋香放嫁。秋香若是真的对穆迟有意思,那也得等她这里选出新的丫鬟来,调|教好了再说。
如今看来。百灵还算机灵,只是沉稳不足,没有秋香的缜密心思,但好在百灵口风紧,不像秋芬那么快人快语。
秋香若是嫁人了,百灵倒是可以先撑一阵子。
是不是要提醒戴氏选换新的丫鬟了?沈静璇去了客房。与方诵雅寒暄片刻后,去前院找夏氏。
夏氏是与她一同从国公府回来的。此时正在前院考察两个嫡小姐的功课。
沈静璇走到门口,见春花没有像平日那般倨傲无礼。便没有多加留意,因此她不曾看到春花得意的目光,也没留意到站在另一侧的春艾手上的伤。
进了屋去,水青柔着嗓子通报一声,给沈静璇掀起了门帘。
夏氏让沈静璇进里屋,沈静璇应下,笑盈盈的迈步走入,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莫晓鸾跪在地上,眼泪汪汪的,双唇紧闭,别过头去,不理会沈静璇。
莫晓鸢却已经起身,喊了声表姐。
沈静璇困惑的看了眼夏氏,夏氏招招手,叫她走近些。
“这是怎么了外祖母?”沈静璇坐到夏氏身侧,不解的看了眼莫晓鸾。
莫晓鸾抹了把眼泪,愤恨的说道:“不要你管。你仗着祖母偏心于你,便巴巴的来看我笑话是不是?”
夏氏没有说话,只安静的看着这几个小辈。
沈静璇捏了捏眉心,觉得要说服一个偏执的人很是费神,她琢磨半晌,才道:“妹妹你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我自小长在将军府,就算与你和晓鸢只是表姐妹,但好歹身上都流着莫家人的血,怎么会看你的笑话?妹妹仇视我,无非是觉得我抢了你的东西,你倒说说,我抢了什么?”
莫晓鸾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沈静璇恼了,外祖母还在场呢,莫晓鸾怎的这样放肆?
她质问道:“难不成你怨我我抢了大哥吗?似乎你从小就不愿意与大哥亲近,你也瞧不起二哥,只喜欢三哥,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这怨我吗?”
“你怨我从假山上跌下撞伤了大哥,这件事之后我随即闭门思过,没再胡闹过一次,难道还不够?人谁无过,你非要跟我小时候的事较劲,你累不累?”
“大哥当初为了保护你不被方名显欺负,挥拳冲进过去解救你,这些你都忘了?”
“我不懂你是怎么了?我只想告诉你,大哥对我,对你,对晓鸢,都是一视同仁,也许他看起来格外关照于我,那不过是因为我没有你们幸运,没有亲娘守在身边。”
“如果你觉得我这可悲的命运也值得你艳羡,值得你眼红,那么我们交换,你去安国公府,去体验一下没有亲娘在身边的滋味到底好不好受!”
“晓鸾,女孩子家家的,不要作,今日我骂你,因为我当你是我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该说你。如果你执迷不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