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若昏昏沉沉的醒来,透过薄薄一层的窗纸,依稀望见屋子外面的天色尚未大亮,只软弱无力的透过几许微光进来。
椅着坐起身来,寒若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脸。还是有些不放心,从怀中掏出随身的小镜子一照,发现镜中倒映出的依旧是一张看起来平凡甚至带点丑陋的脸孔,才放下心来。心中感叹怜儿的易容术果然高超,怜儿告诉过她,即便是用清水洗,这妆容也不会轻易褪去,只有用特制的药粉洗才能彻底洗干净,恢复原来的样貌。这药粉自然也放入了寒若的包裹之中。
起身抚平衣上褶皱,寒若理好行装后径直出得房来,顺着楼梯下来,准备进到店堂以后吩咐掌柜的准备下干粮以备路上食用,还没进去,就听得店内喧哗,悄悄看去,发现店内站满了一身甲胄的兵士。慌忙隐在了门后。透过缝隙偷偷窥探,见那带头的正在盘问店家。掌柜的指着柜台墙壁上粘贴的画像,讨好道:“军爷您看,小的都将这画像贴在最显眼的地方了,要是主子娘娘现身,小人一定会发觉到!可是小人真的没有看到!”
“那最近有什么可疑的人出没没有?”带头的军官语气不善。
“没有没有,小人做得是小本生意,来往的都是些正经人家。”掌柜的连连摆手。
“记着,若有可疑的人,马上去通报官府!”带头的恶声恶气又盘问几句,方才带着人马离去。而寒若待他们走远之后才从门后缓缓走出,迈着从容的步子渡到了柜台上。只见掌柜的望着绝尘而去的一队人马,哭丧着一张脸道:“都叫什么事啊,这哪里是要接驾回宫,分明就是要拿人啊!”一抬头看见寒若,慌忙收敛起抱怨的神色,露出讨好的笑容:“客官您起得可早哟!”
“下面闹哄哄的,吵得人不安生。”寒若随意的答道,“你给我备些上路的干粮和水。”
“这不是都是来找主子娘娘的士兵嘛!不过我看他们对主子娘娘没安什么好心的样子呢。客官您这么着急着赶路啊?”掌柜本来倒着苦水,可听寒若焦灼的语气便有些奇怪,狐疑的打量起寒若来。
寒若露出一张愁苦的神色来,答道:“我是接到家里来信说是我老娘得了重病快不行了,才匆匆上路,要急着赶回去见老娘最后一面呢!”
掌柜的不再生疑,说道:“哎哟您瞧这事儿啊,客官您可真是个孝子。您放心,小的马上给您准备路上用的东西,您等着啊!”
等一切准备妥帖,寒若骑上马来,便执鞭飞一般的绝尘而去。心中已是万分焦急,一刻也不想耽误了。若是连寻常百姓都能看出来这些奉命来找自己的军官不怀好意,可见宫谦冱在宫中权势是怎样如日中天了,越是如此,谨冰的处境也就越危险,她不能不急啊!
整整一天不停歇的驱马狂奔,天色愈沉,马儿也有些疲惫不堪,寒若不得不找家客栈休息一晚。正沿着官道前行寻思着到下一个镇子投栈,忽而远远的望见有一大队人马点着明亮的火把朝这边奔腾而来。寒若避无可避,只得退在一旁让马队先过。
谁知领头的人却在她面前勒绳止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懒懒开口:“你,过来。”
那声音娇艳却不柔媚,寒若心中一泠,抬头望去,果不其然看见那一身即便是在夜色中也张扬得很的红衣,在火光映衬下,愈发显得他妖娆美艳。
寒若当即收回目光,立刻下马,走到了他的面前,哑着嗓子说话:“不知大人唤草民来何事?”
话音刚落,他手一扬,手中的马鞭已经狠狠落在了寒若身上。她吃痛得喊出了声,惶惑不安的抬头看向他。
他唇边浸染着冷毒的笑容,可是说话的语气却像是一个撒娇撒痴的孩童一般稚嫩清脆:“你为什么不在我面前跪下?”
寒若心中恨极,周身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压下无数重怒火,想要跪下,可双腿如石化一般,无论如何都弯不下去。一旁的侍卫喝道:“大胆刁民,这是当今摄政王最宠爱的红凰君,还不跪下!”
她抬眸扫向那个呵斥她的侍卫,明明一双丑陋的吊眼里,射出的精光却叫那侍卫出了一身冷汗,半天言语不能。那只是一瞬的事情,她已经收回目光,低下头缓缓跪在了凤凰儿的面前。心中恨意已不是言语所能形容万一的了,她当真没有想到,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竟会被另一个男人横刀夺走。何其残忍,何其可笑!
凤凰儿在马上得意一笑,扬鞭驱马离去,身后大批卫士亦随之离去。
寒若双手紧紧握拳,慢慢站起身来,心中发誓日后必要让此人跪在自己面前,将他千刀万剐!
“你心中是不是在发誓,以后要让我跪在你面前,被千刀万剐呢?”他的笑声像是一把尖利的刀刃,直直插入了寒若的心脏。寒若不可思议的转身,看见了一身红衣的凤凰儿。他竟然,折身返回了?!
“哈哈哈哈哈!”他突然捧腹大笑,好不容易止住笑声,才对着她开口:“堂堂一国皇后,未来的帝君,竟然跪在了我的脚下,只要想想,我就觉得好笑呢。”
寒若不言不语,只装出惶恐疑惑的样子看着凤凰儿。
“何苦再装呢,你的易容术确实高明,可是当你听说宫谦冱宠爱我之时的眼神却出卖了你哦。”凤凰儿笑得一脸纯真,像是无比善意的为她解释。“再告诉你一件事哦~”凤凰儿笑着靠近寒若,在她耳边低低道:“我出宫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