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如谨冰所料一般顺利,皇宫、盛安甚至整个唐夏帝国,此刻都已牢牢掌控在寒若手中。.十万禁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五万羽林军,太后滕安琪此刻已被禁军压来跪在寒若面前。而皇帝宫诀凊则在宫谨冰手上,尚不知生死。
寒若稳坐关雎宫中,好整不暇地啜饮饭后香茶。
“贱人!你不得好死!”滕安琪早无半分太后尊贵之样,犹如市井泼妇一般对着寒若放声大骂。
寒若眼光横斜一闪,子若上前左右开弓,狠狠扇了滕安琪两个巴掌,她的脸颊迅速肿胀起来,力度之大,已是满嘴鲜血,连口齿都已不清,却仍旧骂声不绝。
寒若丝毫不恼,反而露出一抹叫人惊心的笑容来,“姨母,这是我代母亲还给你的。”
滕安琪闻言如遭雷击,而后突然疯狂的放声大笑,边笑边凄厉的大骂:“姐姐!是你!是你对不对!你抢走了我所有的东西,现在又来向我索命了对不对!你来吧!我滕安琪不怕你!我从来都没有怕过你!”她的整张脸都抽搐起来,分明就是怕到极致了的样子。
“哈哈。”寒若蔑然一笑,“索命?你未免也想得太轻松了,我怎会让你轻易就死?我要好吃好喝地供着你,而后让你日夜跪在我父母画像面前忏悔。”寒若的笑容划得越发深刻,“我知道你有多爱宫玄啻,当年是你让我父母至死不能在一起,你死之后,我就将你烧成灰烬,挫骨扬灰,让你连死也再无法见到他!”字字狠毒,句句夺命,显然对着自己的杀父害母仇人,寒若恨之入骨。
滕安琪被她一番话刺激到竟晕厥过去,寒若厌恶地挥了挥手,侍卫便将她拖了下去,起身整了整衣饰,是时候该去收尾了,谨冰恰而自外而入,手中捧着一卷明黄之物,走到近前,将东西交到了寒若手上。
“这是什么?”寒若一边问着一边展开,细细一读,神色微变。
谨冰在一旁开口道:“这是宫诀凊亲笔写下的罪己诏和退位诏。而且写上将帝位传给你,玉玺也盖上了。”
“那。”寒若犹豫片刻,忍不住开口,“他,怎么样了?”那声音中微微压印了一份不安的颤抖,连她自己都未能察觉。
宫谨冰抬眼望向了寒若,那漂亮到显得有几分妖异的眼眸不知为何变得无比深沉,让人完全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开口的声音倒是惯常的漫不经心:“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放心吧,干净利落。”
仿佛被缓缓地插入一把不是很锋利的刀子一般,沉重的钝痛在心口蔓延开来,不知为何眼睛变得无比酸涩,为掩饰那动摇的软弱,寒若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对他来说,对彼此来说,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就算自己去见他最后一面,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决心,除却两相更添伤怀以外不会有任何改变。就让他带着对自己的恨走吧,她已背负了太多仇恨,不怕再多一人。
唰地睁开双眼,眸中已无半分伤感,对宫谨冰道:“我们走。”
宫谨冰挂上笑容,上前执起她的手,一同踏出关雎宫,坐上早已备好的金龙銮驾,辚辚驶向明光宫。
明光宫外,几万兵甲重重包围,见銮驾驶来,一排一排齐整的跪倒迎接。明光宫内,满堂朝臣济济站定,不管甘心还是不愿,都跪迎寒若入内。
宫谨冰一手牵着寒若,一手拿着圣旨,二人齐步走到龙椅前,宫谨冰这才肯放开她的手,展开手中圣旨,朗声宣道:“朕德不类,不能上全三光之明,下遂群生之和,变异频仍,咎证彰灼,夙夜祗惧,不遑宁康。上月有流星见于营室,太史占厥名曰彗,灾孰大焉。天道不远,谴告匪虚,万姓有过,在予一人。今朕痛自刻责,不敢忝居圣位。然仰瞻天文,俯察民心,炎精之数既终,行运在乎寒氏。是以前王既树神武之绩,今王又光曜明德以应其期,是历数昭明,信可知矣。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故唐尧不私于厥子,而名播于无穷。朕羡而慕焉,今其追踵尧典,禅位于皇后。钦此。”
圣旨宣毕,满殿哗然,寒若勾出冷冽笑容,将玉臂皓腕一抬,全副武装的重甲兵士举着森森然的武器入到殿内,寒若这才开口:“本宫无能,但既得皇上所托,不敢不从,北郦王、临阳王、东郣王已奉旨带兵共七十万已陈兵盛安,向寻明将军领二十万铁骑已戍京畿,而宫中十万禁军,想必诸位大人也已经看见。有本宫在一日,唐夏绝不会乱!”
其实所有朝臣哪里是来上朝的,皆因向寻明铁骑杀到,被迫入宫,事已至此,还有何话可说,只得全部跪下接旨。唯有礼部侍郎吴文昊不肯下跪,大胆直言:“牝鸡司晨,国之将乱!乱臣贼子,岂能称帝!”寒若眼带寒光扫向了他,下一瞬间,铁甲侍卫上前手起刀落,吴文昊已人头落地。浓重的血腥味在大殿蔓延开来,众人心惊胆战,哪里还敢多言。
宫谨冰满意的环视大殿众人,开口道:“新帝登基大殿于半月后举行。”说罢,便重新执起寒若之手,一同走下,离开大殿,殿中诸臣,在铁甲兵士监视下分别散去。
关雎宫中,寒若与宫谨冰对桌而饮,清脆地碰杯声在夜晚的空气中响起,满满一口饮尽,以贺大功告成之喜。两人尚未开口,外边忽然一阵喧哗,抬头看时,吵闹的源头已经现身,“你们两个,也不等我来便喝起来了吗?”
“哪里敢不等你呢,八皇叔。”寒若促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