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样算,可能是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但也有可能用不了那么长时间,我们就能发现问题,”
“即便到我们发现问题,确实还需要一年多的时间,这也并不是说不能投资,而是让我们对外投资的时候,尽量更慎重一些,准备工作,做得更充分一些,”
“在投资条款中,对未来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好状况下的应对,规定得更细一些,”
“当然,最好是能把一些投资,尽量押后一段时间,”冯一平也站了起来。
“我们可以简单的算一笔账,正在计划中的这些投资,到明年底,肯定不可能盈利近一倍,但如果我的判断没错,其实我真的相信我的判断不会出错,”冯一平又强调了一次。
“如果美国金融系统出现危机,那这些投资,是很有可能,亏得只剩下一两成,”
“等一年多的时间,减少七八成的损失,我想,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再说,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也不是白等,我们完全可以把投资对象方方面面的情况,调查得更细致,”
“我收购奈飞,并购金额不过才25亿左右,但为了这笔收购,我们前后筹备了近两年的时间,”
“我想,对我们国企的老大哥来说,这样不过二十多亿美元的收购,肯定是小儿科,那我觉得,即便不考虑可能发生的金融风险的因素,本着对国家负责的态度,我们在大型的投资项目上,准备的时间长一些,也完全有必要,”
他清楚的记得,当初看了那个帖子,在网上查资料求证的时候,发现中铝投资力拓,上百亿美元,近千亿人民币的项目,他们准备的时间,只有区区三个月!
区区三个月!
要知道,他们一年的利润,尚不到100亿。
三个月的时间,就敲定了一笔高达1000亿的投资。
而且“只用三个月”,还是他们宣传的重点,看,我们只用三个月的时间,成功的完成了一次闪电收购。
怎么样,我们牛吧,我们厉害吧!
要到后来他们才明白,当初的作为,相当于是是实力演绎了一遍什么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总是面带笑容的周行长,现在一脸的严肃,他看着眼前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商人的天职,是赚钱,”
冯一平还等他下文呢,却看到他又坐了回去。
就这样吗,说话说一半?
但他跟着一想,顿时就明白了,剩下的那半句,行长确实不好意思说出口。
虽然商人的天职是赚钱,但有一些肯定是例外,他们的能耐,是花钱。
在靠原有业务很难实现增长的情况下,只有花钱并购,扩大业务规模,才不会被重组,才能保住自己的前程。
所以,未来会不会亏损,这不是他们关心的重点。
冯一平能想到这一点,坦白说,如果把他放在那些人的位子上,他说不定也会那么做,屁股决定脑袋嘛。
但骨子里的那些东西,又让他在这个时候,变得有些固执。
从92年开始,他就已经不是一个只为了自己的人。
“我刚看到了一些数据,去年央企上缴的利润,是3358亿,按去年和美元的平均汇率7.8来算,也就是430亿美元左右,”
“不是我危言耸听,如果在接下来我们不谨慎,这上千万央企员工一年辛苦一年的结果,很有可能都打了水漂,”
“谢谢你一平,”行长站了起来,非常郑重的和他握手,又说了一次“谢谢,”
“谢谢你对国有投资领域的关心和提醒,”
他清楚,冯一平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把全部的心思,用在借这次机会赚钱的事上。
主动和他谈起这件事,确实冒了很大的风险,比如,万一接下来的发展,并不是他所预判的那样,这难免会影响他在一些人心目中的形象。
何况,还有可能因为这个,被一票国企的大佬所记恨。
“这是我应该做的,”冯一平说。
尽管他也清楚,不干涉,是最好的选择,但在这样的事上,他真的很难做到置身事外。
周行长看到了冯一平眼里的坦荡,他又笑了,拍了拍冯一平的肩膀,“我得回去了,”
“我送您,”
显然,他说的那些,行长都听了进去。
…………
车库里,周行长的秘书坐在车上焦急的看着表,说好半个小时,现在都快一个小时了。
终于,行长从电梯里走出来,“行长,和……,”
行长急匆匆的上车,“回办公室,”
“可是,和……,”
“原定的行程,全部取消,”行长说。
“好的,”秘书虽然不解,还是马上执行。
只是,这又有什么大事?
回到办公室,行长先后和几拨人谈话,中心议题就一个,驻美机构,全面发动起来,深入的对美国经济的现状,尤其是金融行业进行调研。
之后,他亲自给各国有银行的负责人打电话,中心内容,只是提了一个建议,希望接下来各行驻外分支,在对国外企业贷款时,能更谨慎一些。
作为央行的负责人,他考虑问题,还是比冯一平全面一些。
如果真的会出现那样的危机,那可想而知,会有很多企业倒闭,而如果我们银行的海外分支,恰好为那些企业提供了贷款支持,那不是又会造成损失?
只不过,因为目前支持这个决定的原因,还不够有力,他只能在电话里以建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