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掉鬓角的发卡,陆雪漫展开夹层,尖锐锋利的边缘抵上颈动脉。只要她的手轻轻一划,就会血溅三尺。
“漫漫,你把东西放下,放下!”权慕天震惊了,慢慢靠近,想把她手里的东西夺下来。
她却看透了男人的用意,厉声喝道,“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女人激烈的反应让他手足无措,只好妥协。
“好好好!你先把东西放下。”
冰冷的目光带着丝丝寒意,她退到门口,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轻轻转动把手,“把手放在头顶,退到窗口!”
“你别乱来,我听你的。”
权慕天一一照做,顺从的向后倒退。转眼间,他就退到了墙根。
眼前的小女人异常狠辣,眼中闪烁着冷漠的光泽,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陆雪漫。
在这种状态下,逼得太紧会适得其反。除了妥协,他没有其他选择。
“转过去,去面壁思过!从一数到三百,否则……”
“我懂,我照做……”不等女人说完,他便知趣的转过身,开始数数,“1.2.3.4.5……”
“不许回头看!”
一瞬不瞬的看着男人的背影,她悄悄打开门,一溜烟儿似的跑了。
砰!
房门被重重甩上,玻璃上映出权慕天无比失落的表情。
她就这么讨厌我吗?
陆雪漫没有回包间,用一楼大堂的座机拨通了司徒信的电话。
几分钟后,他把外套披在女人身上,看着她微乱的头发、泛红的眼圈,隐隐明白了些什么。
上电梯之前,他在走廊上遇到了权慕天。
虽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对方充满杀意的眼神让他感觉到浓浓的敌意。
车外寒风呼啸,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左右摇摆,一片萧索。
陆雪漫一语不发,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眼前不断闪过不久前与权慕天对峙的情景。一个月过去了,本以为她已经不在乎了,没想到面对那个男人,她还会情绪失控。
权慕天骗她、利用她,她为什么要为那种男人抓狂?
不值得!
司徒信调高空调的温度,提议道,“要不……你还是跟我回去住吧。你一个人住在外面,妈也不放心。万一真下起暴风雪,你连吃饭都成问题。”
“我不想回去……”
“你到现在还不打算接受妈吗?”
“她是我的亲生母亲,我不否认这个事实。如果换做是我,知道自己的女儿没有死,一分钟都不会等。可是她呢?”
这是她最大的疑问。
她每次提到这个问题,要么被蒋斯喻转移话题,要么她会避重就轻、找借口为自己开脱。
既然她无法解释,那就说明她有问题!
“有些事,不是她能控制的。”
小时候,有一次他半夜起来,听见父母在吵架。
在他的印象里,父亲对母亲永远和颜悦色,从来不会加以言辞,而那一次他们吵得很凶。
父亲质问蒋斯喻什么时候才肯从以前的阴影里走出来?母亲答得决绝,气的父亲暴跳如雷。
到现在司徒信都记得她的那番话。
“车祸的时候,顾盛昌完全可以扔下我自己逃走,但是他没有。在轿车冲下高架桥的一瞬间,他把我推了出去。在他心里,我比他的命更重要,你做得到吗?”
的确没有几个男人能做到这一点。
至少,司徒博做不到。
“连环车祸现场没有发生爆炸,当年她也没有找到我的尸体。她很清楚,我很有可能还活着。所以,只要找到另外一只烟盒,就能找到我。但是,她没有这么做。”
“漫漫,你想说什么?”
蒋斯喻和顾晋阳都是生意人,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利益。
所以,母女相认只是他们打成目的的绊脚石。
“如果不是为了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她和二叔不会来海都。虽然我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但是事情绝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陆雪漫的话很有道理,但有一点司徒信想不通。
即使顾盛昌生前立下遗嘱,确定她为遗产的唯一继承人。然而,顾家的财产早已被五大家族瓜分。
除了地契,他没有留下任何遗产。地契又在顾晋阳手上,蒋斯喻与她相认能有什么目的?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微微摇头,她靠着椅背,轻轻叹了口气。
“从前,我很少把人往坏处想。可自从有了权慕天给我的教训,我总会忍不住多想。再说,想多点儿没坏处,至少不会吃亏。”
现在的她深沉冷静,总会在不经意间让司徒信大吃一惊。
“你变了。”
指尖托着额头,她侧眸望来,柔美的侧脸一览无余,“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你猜!”
“不想说就算了。”
车子在公寓楼前停稳,她解开安全带走下车,司徒信也推开了车门。
“你还要上去?”
“不欢迎吗?”
他有大门钥匙,只要他想,随时都能来。只不过,今天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有点儿累了,想早点儿睡。”
打开后备箱,司徒信拎出两只购物袋,“我在超市买了些东西。万一明天雪太大你出不了门,也不至于没吃没喝。”
瘪瘪嘴,她悻悻的嘟囔道,“我又不会做饭。”
“都是现成的,微波炉热一热就能吃。”
“那还行!”
陆雪漫拿出门卡,拉开单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