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曾的眼光从这些人身上一一掠过,这就是最真实的人间百态。“穷在大街无人问,富在高山有远亲。”她记起上一世在大学里看过的一本美国人亚瑟?史密斯写得《中国人德行》的英文书。
那是一本让鲁迅先生极力推崇的“立此存照”的书籍,里面对中国人的缺乏同情心、麻木不仁和人云亦云等劣性都做了极好的诠释。
在现在这个社会里,不管你说的话是对是错,只要你权高势重、财大气粗,就是指鹿为马,随声附和的人也有很多,而一些真正有智慧才能的人,却因为人微言轻,可能一辈子被埋没下去,郁郁寡欢的过完自己的一生。
是那些人自甘堕落,还是这个社会不需要他们,彻底抛弃了他们?
在回去的路上,依曾一直都在想着这个问题。不知不觉中车已经到了会昌镇上。这件事对于别人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插曲,一段茶余饭后的笑料。可对于张依曾来说,却是有一辈子难以磨灭的印象。而且令她意料不到的事,由于这个乞丐的出现,将会改变她的人生。
安海珍心情复杂的带着依曾下了车,心里觉得自己太愧对这个孩子了。要是有母亲经常的教导,孩子哪里会这样的单纯和无知。虽然孩子是出于一片好意,可这要是以后了自己走上社会,那还不得上当受骗!安海珍心里暗暗的担忧。
“细妹子,我给你说,以后了不能随便帮助人,尤其是出门在外的。你知道那个乞丐是做什么的?他要是个骗子该怎么办?照我说这种人就不值得同情,有手有脚的大男人,别说让他养一家人了,自己连自己也养不起,纯粹的一个人渣!”安海珍一边走着,一边不厌其烦地叮嘱着。
“妈,我知道了。你都说了八遍了。以后见了这种人,我理也不理就是了,就是手里拿着吃的,也不会施舍给他的。”依曾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心中的秘密,就随口笑着说了几句话塘塞着。
“你这孩子,唉!记住了就行了!”安海珍看依曾的神态就没听进去,可自己又不便一直絮叨下去,就无奈的摇了摇头。
由于汽车晚了点,再加上一路上道路不时被横七竖八的树木阻挡,等两人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的光景。雨后的天空。依旧是阳光灿烂。空气也很清新。要不是一路上被风雨吹落的残枝败叶,这个夏日的黄昏将是舒适和惬意的。
刚进家门,一家人就呼啦一下子都从屋里跑出来。尤其是刘子琪,连蹦带跳的向她妈扑了过来。一脸担忧地说道:“妈,刚才吓死人了。天那么的黑。那雷,那么的响,还有也不知道妈妈在哪里?”说完抱着安海珍的脖子,把头贴在她妈的肩上,呜咽的流着泪。
“没事,没事,乖!”安海珍轻轻的拍着刘子琪的后背,“琪琪乖!妈妈这不就回来了?看你姐姐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安海珍一边安抚着小女儿。一边劝慰着转移话题。
听了这些话,刘子琪这才抬起了亮晶晶的眼睛,看了张依曾一眼,接着又赶紧把头埋进妈妈的怀里。一副不愿接近依曾害怕的摸样。
因为就在刚才,海珍娘还在咒骂着依曾:这个丧门星。自打她来了这里还没有消停过。这不出去一趟,把老天都惹怒了,要是安海珍今天有什么好歹,全是她克的!
海珍的婆婆是个老好人,看看海珍身后脸色有些不自然的依曾,急忙过来哄着刘子琪。“琪琪,你妈妈才回来,先让她换换衣服,洗洗脸,和奶奶一块看你妈买了什么好东西?”
刘子琪这才抬起头,看了看依曾,又看了看站在屋门口脸色阴沉的外婆,这才把脸在妈妈脸上蹭了蹭,撒了手从海珍怀里溜出来,牵着奶奶的衣角,兴致勃勃的朝她妈手里掂的东西望去。
“琪琪,看这是什么?”依曾冷冷的看了一眼眼光恶毒的海珍娘,不动声色的拿出一包刘子琪最爱吃的小点心,然后展颜一笑,放到刘子琪胖乎乎的小手中。
孩子见到好吃的,立刻就忘记了刚才对依曾的敌视,她看了看妈妈,安海珍笑着说:“吃吧!包里还有好多,都是你姐姐给你买的,还有你姐姐给你买的衣服。”
刘子琪顿时恢复了以往的活泼,拉着妈妈的手就要立刻看。
“小祖宗,先让你妈和你姐进屋,这外面湿漉漉的,仔细把东西弄脏了!”她奶奶赶紧颠着脚跑过来,和颜悦色的哄着孙女,这情景让依曾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不明摆着拿别人的东西做人情吗?”就在几个人往屋里走的时候,海珍娘满脸蔑视,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话。
依曾心里的怒气往上蹿了蹿,可转念一想,自己明天就要走了,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就依然若无其事的走进屋门。安海珍故意落后一步,把手里的东西往她婆婆手里一塞,示意她们进去,然后转身对她娘低声说道:“娘,你这又是何苦呢?孩子明天就要走了,你就少说几句吧!”
“什么?让我少说几句,你就不想想昨天她跟我对嘴时的样子,我要是有这样的孩子,连认也不会认的,更何况不是亲生的,你疼也是白疼,二丫头,你怎么到现在也认不清这个理。淅川县那一家子,是个无底洞,早晚会把你拖累垮的!”
依曾走进客厅,还听见海珍娘故意高分贝的说话声,显然是为了让她听见。刘子琪他奶奶听了这些话神色一滞,显然觉得亲家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