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醒,云歌头痛欲裂,口中却是干得发苦,挣扎着起身,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力量稍一用实,便感天旋地转。
呕了呕有点干涩的嘴巴,捧着脑袋静坐片刻,好不容易定了定神,这才回想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昨天和吴六奇把酒言欢,越喝越尽兴,只记得最后两人双双醉趴在桌上,之后发生了什么,俱已全不记得。
这是在哪儿?
茫茫然环顾四周,只觉周围的纱帐绣榻十分眼熟,被褥上的薰香也都散发出一股熟悉的味道。一抹灵光掠过脑海,他终于明白自己身处何地。
这是阿碧的房间啊。
强忍着不适,伸手往身畔一摸,好在被里没有一具白皙软滑、喷香弹手的结实胴体,一下子不知该庆幸或惋惜。
停了一会,云歌正想摸索着下床,屏风外的门扉“咿呀”一声推了开来,室外温暖湿漉的空气伴随着刺眼的阳光射进屋子,云歌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腹内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好在来人似是已料到将要发生的状况,赶在他弯腰呕吐之前,已将一只小瓷盆凑至颔下,一只手替他揉背顺气,动作既轻柔又体贴。
云歌吐得涕泗横流,感觉五脏六腑全呕进小瓷盆里了,吐完倒是清醒许多。
来人手掌绵软,指触细滑,幽幽的处子体香稍一贴近便能嗅得,自是女子无疑。少女将盛装秽物的瓷盆端至门外,拧了温水毛巾替他揩抹,先拭去口唇鼻下的秽渍,再取净水新巾为他抹面。
云歌睁眼一瞧,见少女年纪与自己相仿,生得一张俏丽圆脸,笑起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眯成两弯,模样十分可人,既有着邻家小妹般的清新,举止间又有一般大姐姐般的成熟稳重,眉宇间似曾相识,却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我叫双儿,昨日恩公已经见过。”少女不避污秽,边伺候他梳洗,一边自我介绍。“是庄家三少奶奶的贴身丫头,恩公先用了这碗醒酒汤,婢子再服侍恩公更衣。”
双儿?
云歌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的确和昨日囚车中所见有几点相像,此刻她换了一身打扮,又洗去了身上的污垢,一下子竟然没有认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云歌明明记得双儿是和庄家三少奶奶一行人一起离开的呀。
双儿一边拧着毛巾,一边回道:“昨儿张恩公送我等寻到新住处,少奶奶便让双儿随张恩公回来了。”
难道任务奖励提前发放了?
云歌不解地调出掌门手册,可翻遍了所有名单,均没有找到双儿的任何信息,一时也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双儿,你是不是要加入我们云山派?”云歌试探着问道,心中却想着,难道要亲自招募?
双儿摇摇头:“双儿做不了主,我从小就卖给了庄家,少奶奶没有说,我也不能随便入了别家。”
这下云歌明白了,看来杀了鳌拜和吴之荣,双儿便会送给自己,现在只是借用,卖身契还在庄家三少奶奶手里。既然是借用,自然双儿所会的武功也不能为云山派所用,她也不能学习云山派的武功。
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丫鬟。
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劫囚的阶段奖励就是双儿的暂时使用权。
双儿见云歌不说话,又继续说道:“昨天我来到山上,已经见过了阿碧姑娘,阿碧姑娘说了,以后恩公的日常起居就由我负责了。”
云歌听得一愣:“阿碧还真会替我安排。可我怎么会在这屋子?另外,别叫我恩公,和阿碧一样叫我公子好了。”
双儿笑了笑,白皙的圆脸红扑扑的,甚是娇美:“这儿是阿碧的房间,昨儿公子与吴大侠喝多啦,是阿碧姑娘亲自带公子回来的。阿碧姑娘说掌门居处不可轻易进入,便将自己的房间给公子住了。”
云歌听得惭愧:“我居然喝得人事不知!吴大侠呢?”
双儿摇了摇头:“婢子这就不知道了,昨儿只见掌门一个人回来的。”
“以后不婢子长,婢子短的,在这云麓山上不讲究这些的,你就当我做大哥好了。”云歌吐完酒,又洗过脸,感觉清醒了很多,便欲起身,刚一动便发现自己身上干净清爽,毫无垢腻,连酒气都不甚浓。一摸胸前背后触手滑软,一袭雪白的绸缎内衬绝非他原先所穿,不觉错愕:“这……又是谁的衣裳?我原本的衣衫呢?”
双儿抿嘴忍笑,俏脸胀如一只小红桃,一本正经回答:“大人一回屋便吐了一身,是双儿服侍大人除衣洗浴。”
“除,除衣……沐,沐浴……”云歌一听脸上一红,心中却是骂道,游戏而已,搞这么真实做什么,就不能让我清醒一点儿,这么香艳的场景,自己竟然醉得没有看到!要是自己醒着,指不定还能来个鸳鸯戏水呢!
双儿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以为他是不好意思,眯眼笑道∶“我以前一直是三少奶奶的婢女,经常服侍她沐浴更衣的。”
“公子醒了么?”正说着,门扉再次被推开,却是阿碧进来了。她一开口才发现云歌已经坐起,吐了吐舌尖,掠了掠额前头发说道,“哎哟,原来公子起身啦!该不是我吵醒的罢?”
“这倒不是,我自己醒来的。”云歌和阿碧已经熟悉,倒不显尴尬。
阿碧将桌上的醒酒汤端了过来,笑道:“先喝了这杯茶吧,醉酒以后嘴里干,多喝点也好润润嗓子。”
云歌接过醒酒汤,正要送到嘴边,忽来一愣,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