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草山,我带着所有人先来到了那个小山包。当村民们看到洞里面的恐怖景象后,都惊呆了。我进去的时候是晚上,现在白天看来,一些细节更加的清晰。
洞壁上被糊了厚厚的一层血泥,往里面扒了几下,露出大量的白骨。地上还散落了一些看起来很邪乎的祭祀用的法器,被村民们第一时间尽数破坏,烧成了灰烬。我本想阻止他们,毕竟这些法器都是证据,可是村民们对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极其忌讳,执意要毁去,我执拗不过他们,也就听之任之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村民们现在对我的话深信不疑,一时间,找到陈阿婆和冯矮子的问题成为了村里的头等大事。
不管什么时候乡下人都很迷信,对一些斩妖除魔的勾当特别积极,在一个连偷汉子都会被冠以狐狸精淫邪附体、要被关猪笼秘密处决的年代,何况是两个吃人恶魔了。
村民们群情激奋,一想到这么多年来死掉的亲人朋友,不管外省人还是本省人,在这一事件上表现出了空前的团结。在我半吊子的指挥下,两百号人兵分四路,由几个最熟悉地形的老农带领,对陈阿婆和冯矮子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进行了重点搜查。
整整一天下来,眼看天色开始变暗,我负责的一队一无所获,布鞋都被山路跑穿了。
过了一会,四个队伍陆陆续续回到村头。我看着一个个低头不语的表情,脸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一个人影也没找到。”
“所有山路都找了一遍,没有发现那对妖人。只可能是逃到人迹罕至的深处密林里了,我们人手不够!”
……
听着村民的报告,我此刻冷静了下来,陈阿婆和冯矮子不知道在这草山地区生活了大辈子,还逃脱过小日本的围捕,对地形之熟悉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加之草山实际上是一片山区,要找一两个人,与大海捞针无异。
“你们找一辆自行车,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临近的几个村子,让他们注意陌生人的动向。如果能说动他们和我们一起搜捕就再好不过了。”我对几个本省人村民说道,后者点了点头,联络沟通这种事还是本省人做起来比较方便。
这时,城里的警察局终于来人了。十几号人,开了一辆吉普,几辆摩托车。
带头的是一个中尉排长,现在台湾政局动荡,大陆来了很多部队。陈诚为了让蒋光头放心,特地让蒋的嫡系部队控制台北的警戒。所以现在这段时间部队和警察基本不分。
排长姓朱,我就叫他朱排,年纪和我差不多。他验过了我的委任状后,对我还算客气。朱排刚听到我派去的村民的话,那是压根不信的,哪有这么邪乎的事情。直到那个心急如焚的村民把驼背寡妇的人头往他办公桌上一扔,他这才意识到问题大条了。自己管辖的区域出现人吃人恶性案件,要是一个查不好,掉乌纱帽还是轻的,下大狱都有可能。他立即叫上了所有上过前线的手下,又凭关系要了一辆超过他级别的吉普车,这才赶来山村。
“哎,抓那人花了点时间,来晚了。”朱排指了指吉普车的后座,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白衬衫蓝西裤,长得还算干净,一言不发的坐在里面,手上拷着手铐。
“是村长!”
“就是陈阿婆的儿子,冯弛仁!”
村民们议论纷纷,对这个往日里尊敬的村长指指点点。
我眼睛眯了起来,冯弛仁,嘿,逢吃人,倒是好名字。看来有必要好好的审一下这个人。
我对朱排客气道:“排长,能不能多找些兄弟过来,把草山彻底搜寻一遍?”
朱排面露为难之色,微微摇头,自嘲道:“洪情报员,不是我不想啊,一来我级别低,调集人手还得报上面,等上面批示。不过……以现在的局势,即使批下来人,也不会超过三十个。”
我一听朱排这话,立刻表示了理解。看来那个笑话是真的了,现在大量的大陆人尤其是当兵的跑到台湾,别看人多,可是能用的少之又少,坊间流传台湾的现状叫做“官比兵多,兵比枪多”,呵呵,果然如此。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吃过晚饭,由我和朱排严加审讯了一通冯弛仁,这小子硬气的很,一问三不知。在看到自己亲***骸骨后,眼皮子跳了一下,无动于衷。不过他这个表现反而做实了他知道陈阿婆和冯矮子的所有秘密。
既然你不招,那就大刑伺候好了。我可是保密局特务,对折磨人这种必修课没有任何心里负担。
竹签插指甲,当年渣滓洞里就流行这招。
“啊!”冯弛仁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手指甲已经被扣掉三片,锋利的竹签深深的嵌入他的手指头肉里面。
“招不招,他们会藏在哪里?”我厉喝道,对这种渣子,没必要讲究道义,这一点,朱排这种上过战场的人对我极其认同。要是换一个愣头青,和我讲什么仁义礼数,我非把他喷死。
冯弛仁冷汗汩汩的往下流,不停的喘着粗气,面容早就疼痛的扭曲,所谓十指连心,这种疼痛说实话,我看着都疼。
看着鲜血淋漓的手指,冯弛仁居然舔了舔嘴唇,只说了一句:“口感一定很好。”
我听了冷汗直冒,朱排直接下令:“加大用刑,死了算我的,就说是*间谍!”
折磨了一个小时,冯弛仁的强硬超出了我们的预期。这混蛋就差把他骨头一根根掰断了,居然还不肯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