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东夹起自己的衣服,一瘸一拐的下了楼,向镇政府门口走去,“大爷,开开门,我出去。”连云东给了老头一颗烟,看了看外面的情况,这才出了门。
“怎么回事啊这是,刘湘梨呢,你们村主任呢?”连云东的表情很严肃,但是没有多少人买他的帐,因为大多数人都不认识他,他才去梨树园村几天啊,而且只呆了一天就带着刘湘梨去了上海。
“你谁啊,滚回去,我们要找镇上的领导,我们就是要讨个说法,我们村主任去县里了,还没有回来。”
“讨什么说法?我就是你们的领导,我滚哪儿去?”连云东问道。
“我们村死的这三个都是村里的顶梁柱,他们死了,这个家就完了,镇上年年说修路,修路,但是去我们梨树园村的路从来就没有列入过镇上的计划,我是村里的会计,去年我儿子带着媳妇去走老丈人家,翻到山沟里再也没有回来,这路要是再不修,我们梨树园村老少爷们就住在镇政府了。”一个年纪稍大点的人说道。
“这路呢,肯定要修,但是他有一个过程不是吗,我是刚刚去你们村的管区主任连云东,大家都叫我连云东,我也是刚刚回来,好容易给你们跑来了一个收梨的水果商,你们都这样堵在这里不回家运梨,家里的梨还卖不卖了?啊,是吧,这三个人都已经去世了,老话说,天大地大,死者为大,大老远抬到这里有什么用,我的意思是赶紧回去入土为安,我在这里……”连云东还没说完,就看到刘湘梨一头大汗的挤进了人群,看着地上担架上的三个人,刘湘梨哇的一下哭了起来。
连云东目瞪口呆,满指望她回来稳定稳定场面呢,这一哭不更是火上浇油吗?
“哎哎,你哭什么呀,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连云东一看,这要是再哭下去,局面非得失控不可,这个时候正是大家伙脾气爆发的关键点,这要是村主任带头这么一闹,估计局面没得挽回了。于是急忙将刘湘梨拉到了一边。
“小连主任,你,回来了,没事了吧。”这个时候刘湘梨看见连云东简直比看见亲人还亲,她承诺过,有收梨的先卖大家伙的,她的排最后,所以她家里到现在一点都没有卖,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一下子将她坚强的神经击碎了。
“没事了,先别说我,现在有个好机会,我问你,你们梨树园村还想不想修路?”
“想啊,当然想,做梦都想,我家那口子就是死在了修路上,可是没钱啊。”
“现在有个机会,你待会出去告诉乡亲们,可以喊,可以闹,但是绝对不能冲击政府,不能跨过那个门,看见没有,在门外你们闹得越欢越好,但是绝对不能发生伤人的事,你一定要约束好他们。”
“小连主任,你这是?”
“唉,要修路,没有钱,连买炸药的钱也没有,我们总不能来个愚公移山吧,趁这个机会,给镇上要点钱,回去好修路啊。”
“噢,我明白了。”
“我在里面给这些领导施加压力,你在外面支援我,等到火候差不多时,你找几个说话利索的,进去和那些官老爷谈判,你不要说话,你是村主任,但是其他人可以说,都是老百姓,他们不敢拿你们怎么样,听明白我说的话了。”
“小连主任,我听明白了,我一定办好。”
“呵呵,我们这是不是狼狈为奸啊?”连云东看了看周围低声笑道。
“什么呀,什么狼狈为奸,这么难听,我去给他们商量了。”说完,刘湘梨一脸通红的回到了人群里。
镇政府会议室里坐着十几个人,今天也是巧了,除了党委书记田洪良不在,所有的领导都在,乡长冯大鹏,副书记王白丽,副乡长吴柏贵,组织委员向铁刚,还有个党政办主任,武装部长不在这里办公,所以这个时候就是叫他也不来了。
“大家说说吧,该怎么办?”田洪良不在,冯大鹏主持会议。
但是没有人吱声,谁都不想当这个出头鸟,这毕竟是关系到门口上百人是否会冲击镇政府的问题,还抬着三个死人,一个处理不好肯定会酿成群体性事件,这是谁都担不起的责任。
“王书记,你先说说。”冯大鹏将矛头指向了王白丽,这个女人是田洪良的铁杆,一个主管党务的副书记和书记结成联盟,让冯大鹏这个副书记在书记办公会上根本抬不起头来,今天田洪良不在,王白丽就成了一个活生生的靶子,这样的机会不用,冯大鹏也就不用混了。
“既然冯乡长说了,我就说几句,我认为我们可以和乡亲们讲讲道理,我们不可能完全按照他们的意见处理,要是这一回顺了他们,到时候别的村都到镇政府来闹,那我们怎么办,那我们还是政府吗,所以,我认为可以谈,但是修路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也不是镇政府拿点钱就能解决问题的,所以我不赞成给钱。”
“我来说几句吧”,向铁刚一向是冯大鹏一伙的,所以听到王白丽如此说,他就开了腔,“既然王书记给了处理意见,我建议由王书记全权处理这件事,我们协助,怎么样?”向铁刚丝毫没有回避王白丽瞪过来的凶狠眼光,自顾自的看了周围一圈人,像是在征求意见。
“先不说谁负责的问题,既然外面围了这多人,我们还不是也得听听他们的意见”,副乡长吴柏贵一向是个中立派,擅长帮理不帮亲,所以看到会议即将冷场,建议道。
冯大鹏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