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人我会自己照料,不必劳烦外人帮忙。”
没有署名,没有地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沐青零当场黑了脸,活像暗阎之王临世。
他的女人?外人?
很好,非常好,姬行雅,你当真要惹恼我不成?
眼一眯,冷光狠厉,“风影。”
窗外树影轻轻动了一下,一抹黑影随即单膝跪落在地,“风影在。”
“将小姐带回来,若有妨碍,格杀勿论。”
“是。”来人无声而来,无息而去。
屋子里顿时沉寂,只剩沐青零一手扶额,一手轻敲案台,状似闲适的姿态里,周身却是冷风猎猎,阴森得骇人。
就算会被她怨恨,姬行雅,我也要将你除去。
微风吹来,紫袍荡漾。
他负手立于池畔,自信与雍容的气度表露无遗,那夺目的光华胜若天上之月轮,那一瞬间,陶乐词竟看得有些失神。
是真的见过不少的美男子,可是像这般夺人心魄的,却只得他一人。
幼时心脏不好留下的后遗症,让她的心性已习惯淡然,可是此刻,她却清晰听见鼓动的心声,咚咚咚,似要狂跳而出。
这样如谪仙落入凡间的男子,该是所有女子心中的梦想吧。
若他想要,身心相许的女子比比皆是。
可是三千弱水,他却只取那一瓢。
若是姐姐也能够爱他便好了,举世无双的两人,必如神仙眷侣般羡煞旁人。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所以姐姐选择了其他人。
并不是在责怪她的选择,姐夫亦是极好的人,虽狠绝寡情,六亲不认,对姐姐却是爱极,极尽地宠溺,万千的宠爱只集于她一身。
只是觉得可惜,像姬行雅那样的男子,不该为爱伤情。
而一旦伤了,便是刻骨,再也抹不去,纵是用其他方式,也要将其挽回。
于是,她便有了用处。
明明已经败露,明明已经远离,他却依旧来纠缠,可见,他对姐姐,是如何地执着。
“在想什么?”修长的手指抹上她的秀眉,声音温柔至极,“不要皱着眉头,有什么烦恼就说出来,只要你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那一脸的轻愁,刺得他心口发疼。
脑海闪过一道青影,眸中寒光骤现,意识到可能造成她愁苦的便是那个人,微勾的唇角怎么也扬不起来。
什么都可以答应?看着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边的男子,陶乐词暗叹一口气,正想开口,他已一指立于她唇间,“除了放你离开,其他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那么,帮我准备几本书吧。”
他轻笑一声,眸中隐见宠溺,“词儿,你果真是个书呆子。”无论身处何地,片刻离不得书,从来就不曾见过像她这般爱书成痴的人,叫人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
“没有了?”
她摇摇头。
“我说过,除了让你离开,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微微一顿,美睫微掀,似漫不经心地提起,“就算你想让我将身边的人送走,我也绝不会有二话。”一说完,他细看她反应。
果然,她一怔,抬眼,神色半是疑惑半是诧异。
他轻笑,“我是说,将她们一一送走,可好?”
她瞪大眼,以为自己听错。
“不信?”唇角一弯,掠起更多笑意,“我说过,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终于听明白的陶乐词垂下眸子,“这事,与我无关不是么?为何要来问我?”
他挑起她下巴,直直地望进她的眸子里,不容她退缩,“谁说与你无关,你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么?”
她是么?
“我以为,我们已经解除婚约。”
美眸危险地眯起,“我也以为,那日已经和你解释清楚了。”不管她认不认,她都只能是他姬行雅的女人。
无声苦笑,她抬眸静静地看着他,决定有些事还是说开了好,纠纠缠缠下去,只会更伤人而已。
“行雅,我明白你的考量,包括这段婚约对你的意义,以及作为陶家女儿的我对你来说是什么身份,这些我都明白,而你,比我更清楚它的结果。所以,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虽然对你很不公平,可是姐姐现在很幸福,你,不可以祝福她么?”
见他越听脸色越黑,陶乐词低叹一声,“若你仍是不肯放开,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是你的事。可是……”哀伤在她脸上隐现,“算我求求你,可以不要将我牵扯进来么?”她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
哀伤的眼神,恍若低泣的语气,在她瘦弱的双肩上,仿佛承载了无限的委屈,只一根稻草,便可将她击溃。
原本高涨的怒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利刃,她每说一个字,就在他的心口割一刀,刀刀入心,刀刀泣血,痛至四肢八骸,体无完肤。
可是不会比她更痛。
直到此刻,才知道自己的自私将她伤得有多深。
“词儿……”哑声开口,他双手捧起她的小脸,头一低,温柔地吻去她眸中的水雾,感觉到她的身子一僵,他心中又是一痛,无数的对不起从口中溢出,只求她不要再落泪。
谁知说得越多,她的泪愈发落得凶,他慌了,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更为细密地吻她,吻她,从她湿润的水眸,到小巧的鼻尖,再到略显苍白的唇。
一开始,是安慰,也是怜惜。
可自她一声细微的呻吟溢出唇瓣,这吻便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