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尖锐的刺痛突然从脚上袭了上来,脸容苍白的女子神情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眼。乌云压顶,灰茫茫的一片,头脑一阵晕眩,闭了闭眼,再睁开,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色。
看天色,似乎已是入夜时分,周围一片灰蒙,依稀可辨身侧的不远处,是一堵陡峭的崖壁,仰头望上去,不见崖顶,只有灰蒙蒙的天空,也不知道到底落了多深。
以为逃出生天,却不曾想,树林的北面竟然是断崖,而他居然想也不想,毫不犹豫就抱着她跳了下去。
虽然后有追兵,前无逃路,但跳崖呀,存活率低得不能再低的选择,而她此刻居然还好好的活着,真不能说不是个奇迹。
对了,姬行雅呢。
四下张望,周围杂草丛生,密密集集,几乎有半人高,右手边方向的草丛中间,凹下了一个大大的圆圈,看上去像是被某重物压下的痕迹。
眼睛一亮,强撑起身,正要过去看个究竟,脚下又是一阵尖锐的刺痛,嘶了一声,低头去看,脚踝处一片血迹,隐隐可见筋骨,触目惊心。
脸色一白,几乎想要立刻闭上眼睛。
只是轻微的扯动,都是刺骨的疼痛,想来应该是骨折了,而且还很严重。
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帕手绢,没有消毒的工具,只有将伤口处简单地清理了一下,用手绢细细地包扎好,然后站起来,往那个凹痕走去。
每走一步,都会扯动伤口,钻心的疼痛让她秀眉紧紧拧起,额头渐渐地渗出一层细汗,苍白的女子哼也不哼一声,脸容坚韧地一瘸一拐地向前挪去。
走了几步路,脚下踢到一个硬物,低头一看,竟是姬行雅的折扇,弯腰拾起,不轻不重,扇柄精巧,看上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似竹非竹,似铁非铁,质地细滑,竟是十分柔软坚韧,先前见他一直用这柄折扇抵挡攻势,现在细看,居然不见半点伤痕。
扇轴一旋,折扇展开,几枝桃花跃然于扇面,颜色极妍,妖娆美丽,就像这柄折扇的主人。
扇骨似乎极细,手指抚过,几乎感觉不到,然而又极密,中间似乎藏着什么精巧的机关,想来那几个黑衣人之所以会倒下,应该是被这折扇射出来的暗器击中之故。
将折扇收好,继续往前走,扒开挡住视线的杂草,一抹紫色的身影顿时出现在眼前。
夜色渐渐笼罩,周围的景象已经看不太清晰,饶是如此,陶乐词还是能清楚看见那一袭紫色的华服上,肩膀的部位,胸前和大腿处,紫衣的颜色深暗,仿佛沾了水,湿答答地黏在身上,陶乐词脸色登时一白,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他仰躺在草地上,墨发松乱,披散在肩头,眼睛闭着,一动不动,纵是如此,那张性感的薄唇居然还浅浅勾勒出一抹笑意,衬得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容,愈发的俊美绝伦,魅力无边。
慢慢地挪到他的身边,手指颤抖着伸至他的鼻翼下,感觉到浅浅的呼吸,看来应该是昏迷过去了,压在心头上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了下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圈,这人连昏迷时,都这般优雅,唉,真不知是该叹气还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