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折了他一条腿?好端端的怎会责罚他?”
“听闻是因为那个香杏。说是怀了他的孩子,被刘叔知道了。一怒之下便对他动用了家法。”
“香杏?”北堂雪一皱眉。
怎么又是她。
刘庆天竟然还在跟她牵扯不清。
难道她之前的直觉是对的?香杏接近刘庆天是有所图?
北堂烨见她愁眉深锁,拍了拍她的肩:“你不必多想了,这事自有大理寺来查,若真的是他害死了刘叔”
说到这里他口气一冷,“做出此等不孝不仁之事,那他的确是死有余辜了,你自不必去怜悯他。”
北堂雪微一垂眸,便是想到了周荣琴,“如今刘叔不在了,庆天大哥又被大理寺羁押了起来,嫂嫂她现下如何了?”
北堂天漠知她担忧的来源,解释道:“你放心,因着此事牵连特殊,皇上事先便有说过,若真是庆天所为,他一人担下罪责便是,不会牵连其它人。”
北堂雪闻言稍稍放下心来,抬头道:“我还是去刘府一趟吧,看一看她。”
北堂天漠看了一眼天色,“明日再去不迟,你急匆匆的赶回来,也该累了,早些去歇着吧。”
堆心自打北堂雪回来,便像是牛皮糖一样的粘了过来,也劝道:“是啊小姐,现在天都暗了,等您到了刘府,只怕刘少奶奶也歇下了。”
北堂雪想一想倒也是,便没再坚持。
却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夜色四合之际,有一辆普通的马车行驶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咚咚!咚!咚!”
马车转入窄巷,有更夫敲响了一慢三快的四声更音。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关门关窗,防火防盗。”更夫打了哈欠,重复着十年如一日的话。
马车穿过三条长街,最后停在了一座巍峨的。牢狱前。
深棕色的两扇大门上悬挂着一面匾额,有工工整整的三个大字:宗人府。
身着桃红华锻的女子自马车上行了下来,只手提着饭盒,十足的探监模样。
冷清的脸上画着娇美的桃花妆,发丝整洁的梳着倭髻,斜斜插着三支翡翠玉钗,整体给人已端庄秀美之态。
她抬手轻叩了厚厚的大门,很快有人从里面将人打开。
守夜的两名士兵早就靠在门旁打起了瞌睡,被眼前突然闯进的美艳妇人给惊的睡意全无,殷勤地道:“这位夫人深夜至此,不知是有何要事啊?”
“我来看我的丈夫刘庆天。”
二人一愣,这可是今天刚刚从大理寺押过来的要犯啊!
掌刑的几位弟兄审了大半夜才作罢。
“这。这恐怕不太方便,这可是朝廷头等的要犯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哥俩可是赔了脑袋也担当不起啊。”
“对不住了,刘夫人还是请回吧。”
周云霓淡淡一笑,自袖中拿出两锭金灿灿的元宝,递到二人眼前:“二位小哥守夜辛苦,不如去买壶酒喝暖暖身子还请行个方便,让我和相公说上几句话便好。”
二人一看到金子两眼便开始放光,但还是存着几丝犹豫,“这。”两人对看一眼,都是拿不定主意。
周荣琴将元宝塞到二人怀里,又道:“这宗人府里守卫森严,我一介弱质女流,又是只身一人,难不成还能劫狱不成?不过是想再同他说上几句话罢了。”
二人听她口气寥落,不由地便生出了几分心软,又碍于怀中沉甸甸的金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一句话来:“她说的很有道理。”
她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又惹不出什么乱子来。
刘庆天自觉眼皮有些发沉,微一点头,便闭上了眼睛。
周荣琴替他盖好被褥,俯首在他额上印下一吻,深深地凝望了他一眼,方才起身离去。
次日,宗人府传出刘庆天畏罪自尽的消息。
由于他“自尽”之前已经认罪画押,此案到此也没什么好争议的了。
宗人府内知情的几人却闭口不言,只因刘庆天的尸体上并无任何伤痕,也非服毒身亡,且一大早被人发现尸身之时,他脸上的神情异常的安详。完全没有挣扎过的迹象。
而这些,都是不能对外宣扬的。
畏罪自尽是最好的说辞。
消息传到北堂府之时,北堂雪立即动身去了刘府。
刘严霸还未有下葬,停放在灵堂之中。
偌大的灵堂之中只周荣琴只身一人披麻戴孝的跪在地上,往火盆里投着纸钱,头垂的极低,看不清神情。
净葭急慌慌的跑了过来,“少奶奶,宗人府里传出信儿说少爷他自尽了!”
“我知道。”她轻声的答道。
净葭敏感的注意道她说的不是“我知道了”,而是“我知道”。好像是早早就料到了一样。
周荣琴昨夜出府不让她跟着,难道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联吗?
还有,周荣琴昨天交待买来的新鲜蛤蜊也不见了。
去年。刘庆天挨了刘严霸的鞭子,伤口发炎,周荣琴曾耳提命面的交待她,有关刘庆天的膳食中切记不可沾染荤腥,尤其是蛤蜊牡蛎等。更是碰也不能碰一下,因为有传言称:皮肉伤,饮蛎汤,可致炎症,重者必死。
净葭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看着周荣琴的侧脸。觉得周身有一种难言的恐惧感向着她席卷而来,脸色有些发白。
良久,周荣琴才站起身来。看着她道:“净葭,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却一直没能跟着我过上什么好日子,如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