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苏开了灯,转了头,定定地着男子。他的目光清冷犀利,身形俊朗挺拔,剑眉飞扬,鼻梁英挺,一袭骑马装更是衬得他冷定自若,却又带了几分俯瞰天下的霸气威严。这双如天空般浩瀚,如海般深沉,如冰般寒冷的眸子也定定地回望着她,半晌才开口讲话,“想必你就是程墨苏小姐了。”
“你是谁。”直觉认为他不是坏人,不然他刚才早就该动手了。程墨苏蹙了蹙秀美的眉毛。
他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信来递给程墨苏,程墨苏轻轻撩起信件,墨汁的香气慢慢回荡在两人之间,她黑白分明的水眸来回眨动,如帘的睫毛抖动出美好的韵律。罢,她微微颔首,“原来你是佐为哥哥的远方亲戚,想来府中谋个职位。”她轻舒一口气,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为何不从大门进来,刘管家自会安排。”
他接过话,声音却听不出一丝情绪的起伏,“去过了,刘管家似乎不相信。”程墨苏低头了信笺,眉间依旧沉静,佐为哥哥的字迹非常特别,如行云流水又似精工雕琢,她自小就在模仿却一直难得其要领之所在,所以她敢肯定这是佐为哥哥的亲笔。
“我相信便可以了。”她柔和地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顿了顿,回答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矫作逢迎,“少弈。”
程墨苏漆黑的眸上睫毛轻颤,似乎在探究着他,的确,他的气质是世间少有。可是她未曾知道,他也在探询着她,因为她的冷静是天下无双。
程墨苏拉了拉铃,刘管家立马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到少弈的刘管家自然是大吃了一惊,眉角跳动异常了起来,“小姐……他…他怎么在这里?!”
“这是佐为哥哥的远房亲戚,来我们家里谋职。你怎么都不通报一声就把他赶走了,这让我如何向佐为哥哥交代。”她一改往常的婉约柔和,厉声责问,饶是刘管家也无法招架,咿咿呀呀了半天。
其实刘管家也未想太多,只是自己的侄子也想前来供职所以不希望有人来竞争罢了。刘管家恶狠狠地着一旁云淡风轻的少弈,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溜进了小姐的房间!
“小姐……我,我以为他是个骗子,所以……”
程墨苏秀美微蹙,红唇轻启,“这是佐为哥哥的字我确认无疑,刘叔难道你只会徇私让自己的亲戚朋友前来谋职吗?”
“小姐,我……我没这个意思,只是……”
“罢了。”程墨苏挥了挥衣袖,“刘叔你带他下去给他安排个职位吧,你那个亲戚明天也一并安排了,你觉得这样可行吗?”她的水眸微微转动,微蹙的眉也缓缓舒展开来,“另外,我们家的警卫是否该换掉了?今天来的是少弈,若他日有贼人闯入试问我该如何自处?”
刘管家忙赔上笑脸,“是!小姐,我明日就把那些个杀千刀的东西换掉!不过……不过下人们住的房间满了,没有地方可以给这位住了。”
程墨苏轻轻回头,乌发散落腰际,身形娉婷优美,“我记得庭中有一个偏院一直没人住,让他先住下,容后再议。”
刘管家应了一声,偷偷抹了把手心的汗,这小姐虽是他着长大的,可有的时候比老爷还难缠几分。他忙引少弈退了出去,刚一关上房门就登时换了一副嘴脸,颐指气使地问道:“喂,你叫什么?!”
少弈稳步随着他往前走去,听到他这种语气面上显露了一瞬的不悦却又马上压制了下去,但是仍带了几分凌冽之气,“少弈。”
刘管家耸肩而笑,“名字倒是好名字,就是没有姓,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虽然刘管家的话没说完可是他也明白了什么意思,剑眉紧锁起来,逼人的寒气从他身上慢慢散发,可是却又转瞬即逝。
走了良久终于来到了偏院,刘管家随手指了一下,“你就住那里,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问我,我告诉你我就是程府的管家,程行长是我的远房亲戚,整个上海租界的人没有人不知道我刘……”他的话还没说完,少弈就擦过他的身边走了过去,带着沉稳的步伐,步步凌人,刘管家不禁心生厌恶,没有一个下人不巴结他,这个少弈不但不巴结奉承还总是带了一种令他很不爽的傲气,真是可恶至极!
夜已经慢慢深了,月下舞蹈着的只有点点星辰,少弈站在窗边,这时候的他才明白什么叫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冷冽的眼神直直逼视着一个方向,双拳紧握,指缘将掌心划破,一丝鲜血顺着刚劲的手掌往下低淌,鲜血和木色的地板一起堆积出满目的萧瑟荒凉。良久,他才起身关掉了灯。
黑暗中的他并不知道,被他激怒了的刘管家已然找好了府中两个打手准备好好教训他一番。
他微微侧身而躺,还未沉静下来,一阵阵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便传入耳中,半闭的眸子突然睁开,冷冽之气油然而生。那两个打手伸手便要袭来,他反身一转,避过要害,凌空一翻,眼神愈加凌厉,随手一转便抓住一个打手的肩膀,再是一踢另一个打手便也匍匐在地。
“你们是谁。”他冷冷说道,白色的骑马装没有半点紊乱的样子,两个打手被打趴在地上不得动弹,黑暗中只见他反射着阵阵寒光的黑眸,房间内静得可怕,似是连呼吸都停止了一般。少弈拿绳子将这两个打手捆绑起来,两个人反抗不得只能成为刀俎上的鱼肉,任他摆布宰割。
他将这两个人拖出房间,不怎么明亮的月色下他冷冷地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