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星稀。-..-·中·文·蛧·首·发冬日的风吹在人的脸上,微微寒凉。
晏璎走得不快,他的手始终牵住江瑟瑟,不肯松开。
江瑟瑟被他牵着,抬头道:“咱们就这样去会暗中人吗?”不叫金龙,不带‘侍’卫,这样真的可以吗?
那斗笠人的功夫绝对不弱,江瑟瑟吃过一次亏,可不想再吃一次亏。
晏璎并未回头,只是低声道:“放心罢。”
江瑟瑟听他话中笃定,不由难再开口。二人一路无话,径直入了城中。小小城池,因靠边境,并不宵禁。此刻来看,异域风情明显,来往商客不少。
晏璎与江瑟瑟‘混’杂其间,倒无人注意他们二人。
二人一路往城中去,到得城中最繁华的地段,晏璎扫视一眼各方商铺,领着江瑟瑟走进了一处悬挂着‘门’帘的酒馆。
说这地段繁华,那也只是与城中其他地方比对而已。实则,这破地方连金都城的一根‘毛’也比不上。
至于这“繁华路段”上的“繁华”酒馆,热闹是热闹,跟繁华可扯不上干系。
江瑟瑟不知道晏璎怎会径直走进了酒馆,但仍是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抬步上了石阶,进了‘门’。
进‘门’,热‘浪’扑面而来,喧嚣立起。
真没想到,这小酒馆中人还‘挺’多。不光是喝酒,竟也有赌牌。
此刻天黑,赌牌饮酒之人不少,其间穿梭着三五‘侍’‘女’,皆是浓妆‘艳’抹的模样,穿着廉价冬衣,‘色’泽‘艳’俗的可以。
江瑟瑟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女’郎的用处,一时转头看晏璎。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这句话放在江瑟瑟身上竟也没错。且不看晏璎是个什么人物,岂会对那些连“庸脂俗粉”也算不上的‘女’人动心。便是他要动心,现放着倾城倾国的江瑟瑟不要,去要这些廉价妓子吗?
晏璎目光未抬,只是握紧了江瑟瑟的手。
江瑟瑟心上一暖,没在多看那些‘女’人。
她不看那些‘女’人,那些‘女’人却在看她,一见她白皙的容貌,不由得窃窃‘私’语。
边境乃狼兵一族的聚居地,人人生的线条硬朗,皮肤黝黑,便是这些打扮‘艳’俗的妓子,拼了命的往白处抹,也是肤黑如碳。
此时乍见江瑟瑟肤白细腻,自然多看几眼。
江瑟瑟察觉到她们的目光,不由抬头看去。 看去,正见一名身穿大红袄的‘女’子,匆匆避开她的目光往后院走去。
江瑟瑟一怔,下意识便觉这人有鬼。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晏璎已一把拽了她的手腕,当先追去了。
后院,灯影朦胧,不大的几只灯笼照亮着宽敞的小院。院中几棵老树,伸展着虬枝,直指苍天。
那大红袄的‘女’子还在飞快行走,晏璎与江瑟瑟赘在她身后,并未显‘露’痕迹。
夫妻二人压低呼吸,不远不近的跟着她,想看看她到底要如何。似她这般行‘色’匆匆,还时不时警惕的回头看一眼,不是有鬼却是什么?
几人七拐八拐,总算穿过小院,到了一处厢房跟前。厢房‘门’敞开着,只挂了一只厚重的布帘。
隐约听得,里头传来阵阵吆喝声。
江瑟瑟目光一闪,眼见那‘女’子掀开‘门’帘进了厢房,只觉手上一紧,已窜上了厢房屋顶。
别说,晏璎脚上功夫定然比江瑟瑟的缩地成寸好用,至少,江瑟瑟还未反应过来,人已到了房顶。
就不带一丝晃悠的。
二人上了屋顶,江瑟瑟三两下扒开了瓦片,从上往下偷看。
这一看,却是一惊。
房中摆着一只大圆桌,圆桌前围满了人,都是赌牌的。而且,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赌的竟是骰子。
这个东西,便是三岁小孩也能玩,自然能吸引很多人。
此刻,这么一群人正围在桌前猜大猜小,气氛浓烈。而那大红袄的妓子,站在桌前一位美人的身后,低低说着什么。
不必想,定是汇报江瑟瑟与晏璎行踪的。
江瑟瑟惊,惊的却不是这大红袄的妓子向另一名‘女’子禀报,而是惊讶桌前美人的身份。
此人姿态雍容,肤白细腻,只一个俯视的角度,并不能完全看到她的真容,但几乎可以确定她一定容貌娇‘艳’妍丽。
而且,江瑟瑟觉得她还有一丝熟悉。
“大……”
庄家揭开骰盅,暴‘露’出里头的点数,围拢在桌前的人,有人欢喜,有人叹息。那美人大约是下注输了,跟前的一大堆银子被庄家扫走。
可看她神态,似乎也没什么在意。
她优雅地冲桌前人笑笑,撩衣起身,在大红袄‘女’子的陪伴下,款款走出了厢房。
一出厢房,她周身的慵懒姿态一扫而光,冷冷站在石阶上,眼望着前院酒馆的方向,笑道:“立刻收网,我一定要抓住他们!”
她的嗓音,怨毒之气浓厚,似乎能透过这冬夜的寒凉,穿刺进人的骨髓。
大红袄的妓子一听,慌忙屈膝道:“是。”一语毕,“蹬蹬蹬”下了石阶,沿着来时路往酒馆前院去。
自然,是去吩咐众人,捉住晏璎和江瑟瑟。
美人独立阶前,周身冷厉,一张脸寒如冰雪。她的脊背高傲的‘挺’着,像正俯视着十万江山。
江瑟瑟目光一闪,转头道:“江雯灵。”
没错,美人嗓音一出,江瑟瑟立时认出了她。二人毕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