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溃兵们听得背后马蹄声迫近,还在没命似的奔逃,但眨眼之间骑兵轰然而过!他们被迫得挤作一团,抬起头来惊恐地等待着当头砍来的刀锋……
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所谓的“敌骑”只是将他们迫停包围,并没有要进攻的意思。当包围圈完全合拢时,这些溃兵心头的恐惧并不曾稍减,因为这支骑兵规模超出他们十倍以上!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被俘总比被杀好,到哪不是吃公粮?”有人这么想着。
鲜于银奋力推开面前的士卒,挤出了人群去,观望着这支突如其来的‘精’骑。虽然对方从北方过来,但目前还难以确定……
刚想到此处,他突然以手加额,暗呼庆幸!因为,包围圈中奔出来数骑,当先一名骑士,身跨雄骏白马,手提丈长钢矟,身上铠甲锃亮,头顶盔缨醒目。再看面容,真是好个相貌!浓眉似剑,目若朗星,虽不怒而自威!
一看到他,鲜于银急忙迎上前去,远远便喊道:“子龙!子龙!”
没错!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左将军司马,常山赵子龙!
赵云定睛一看,这才认出他是谁来,急忙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揖起手道:“鲜于都尉。”话音方落,对方已经赶到面前,二话没说一把执住他双手,死命紧了紧,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赵云观他形容,又看那些溃兵模样,心下生疑,‘抽’回手去皱眉问道:“都尉,这是怎么回事?”
一听这话,鲜于银低下头去:“常山军奉命增援邺城,却在梁期被敌军打得大败,现在我能聚集的,就是这点人马。”
赵云吃了一惊,疾声问道:“那邺城……”
“惭愧!邺城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鲜于银愧容满面,但马上又抬起头来急急问道“将军何在?”
“将军正率主力火速南来,命我率狼骑‘先打’前阵。都尉,我先……”
鲜于银眼中‘精’光一闪,突然一击掌:“子龙!快!敌军追击我部方回,想是还没有走远!若快马去追,还追得上!”
赵云正有此意,方要开口询问详细情况时,对方又抢道:“对方至多三四千人,全是步军!你快去追,我自收拢残部!”
听到这里,赵云再不多言,利索地躲上马背,高举钢矟大呼:“弟兄们!跟我来!”说罢,纵马疾驰!
转瞬之间,数以千计的骑兵纷纷跟上,一时蹄声如雷!在百余溃兵欢呼声中投南而去!
鲜于银好长时间里‘激’动不已,这下好了,朱将军主力赶回来了!
不说赵子龙率并州狼骑猛追,单说麴义、颜良、丑等人挟大胜之威,纵兵追杀,将常山撵得七零八落之后,也不急于收军回邺城,而是放任士卒抢夺常山军丢弃的铠甲和兵器。
等清点了战果之后,估‘摸’着差不多了,麴义才正令收拢队伍,南归邺城。
打了胜仗,上下欢喜,军官们都称赞麴司马眼光独到,又说淳于将军的西园兵果是不同凡响,战力剽悍。一些想得远的,甚至断言援兵被击败以后,一两日内邺城必破云云。
麴义虽自认为打败出自白‘波’贼的常山军算不得什么,但奉承的话谁不爱听?因此一路飘飘,甚是得意。
走出近二十里地,麴义正跟颜良讨论今日战术得失时,忽听得背后喧哗。两人齐齐回过头去,只见队伍最后头士兵‘骚’动起来。
“怎么回事?”
“卑职去看看。”壮实的颜良扔下这句,调转马头就往回跑。没等他赶到队伍最后头,士兵们已经‘乱’了。
他正疑‘惑’时,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那一幕让他胆战心惊!几里地外,马军漫野而来!他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面再度拨转马头,一面疾声大呼:“不要‘乱’!快列阵!”
前头的麴义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骇得不轻!他常年在凉州,心知步军若是在旷野之中毫无预兆地撞上骑兵,那就只有一个选择!立即结成严阵防御!一直拖到援兵赶来!否则的话……
军令飞传!
得到命令的军官们大声呼喝着,可士卒们先前还沉浸在大胜的喜悦之中,不少人肩膀上还扛着缴获来的战利,仓促之间,手忙脚‘乱’!
更要命的是,敌骑来得太过迅猛!
按照麴义的想法,虽猝然遇袭,但这个距离不说结阵,至少足够让他的部队调过头去。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这位自以为深谙骑兵战术的“将种”目瞪口呆!
他的部队连调头都还没有完成,敌骑就已经迫到面前!
好快的速度!
慌‘乱’中,弓箭手们甚至来不及放出一箭,迎面撞来的骑兵就已经凶狠地将长枪捅出!
难以称之为防线的防线一触即溃!
英勇的骑士借速度之利迅速突破!长枪搠出以后,他们拔出腰间的利刃,当头砍下,再顺势撩起!一上一下之间,已带走两条人命!
并州狼,再次祭出了他们丈量寿命的铁尺!
但,一看赵云,你才会发现,并州狼们杀人的方法太复杂,太‘花’哨了。看看人家常山英雄,一手执缰,一手执矟,两‘腿’拼命夹着马肚子。
他胯下那匹战马是朱广送的良驹,快如闪电!正是借着无与伦比的速度,他只需要将矟杆紧紧夹在腋下,调整好矟端的位置,其他什么也不必做!
只要他愿意,便可将矟端对准任何一个逃跑的敌兵,轻而易举地搠进对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