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沉吟片刻,知道自己瞒不过心思剔透的楚梦岚,干脆果断扬声:“防sè_láng用!”
防sè_láng?
楚梦岚觉得一阵好笑,此时此刻房内只有自己与赫连威,她口中的sè_láng,自然是指自己。
“那为何选择毫无杀伤力的棒槌,而不是刀剑?”再一扫视赫连威刚刚放在桌子上的小烛剪,建议道:“再不济剪刀小巧,也是不错之选。”
赫连威知道楚梦岚是在嘲笑讽刺自己,但她也没办法,他以为自己没有想过这些东西吗?不过因为对方是王爷的身份,自己动用杀伤力太强的武器,恐怕会有杀夫之嫌,到时候指不定楚梦岚没事,反而反咬自己一口,要借口攻打离夏。
至于棒槌就不一样了,看个个大,打一下又着实的疼,但却不至于危害性命,到时候纵然楚梦岚再怎么震怒,也只能处决自己,最多再关一关紧闭,无关痛痒的。
只是这计划被楚梦岚撞破,眼下没有机会实施了。
室内烛光充裕,将周围一切都照亮无所遁形,赫连威正坐在烛光旁边,楚梦岚则隐身在珠帘之后,一明一暗,赫连威觉得自己的位置太过被动,干脆假借开窗子的动作起身,离开桌边,同时距离楚梦岚更远些。
“回答我。”
珠帘后楚梦岚上前一步,伸手撩开翠绿珠帘,赫连威此刻正站在窗边,身子一半沐浴在月光下,一半照应在烛光里。
她清晰看见楚梦岚修长的手指与翠玉珠帘相映成色,而后微微一掀,整个人跨了进来。
他身后珠帘盈盈相撞叮叮脆响,一如此刻赫连威混乱焦躁的心绪。
最后赫连威被楚梦岚一双深邃的眸子盯得紧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仰头:“怎么样?我就是享用棒槌,刀剑杀伤力太大,我怕诛九族,还没活够。”
楚梦岚早已知道赫连威的真正想法,不过等她再亲口说出来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楚梦岚微微周围上前,走到距离赫连威五步之遥的地方站住。
正是刚刚赫连威剪烛的桌子旁,这一刻他站在烛光下,任温暖昏黄的烛光照在他身上,可赫连威发现,原来有些人的气质,并不是你站在哪里就可以决定的。
就比如现在,她明明已经更换到阴暗的窗边,他站在烛光下,可对方给她的感觉依旧是危险,高深莫测如同深潭。
窗边的赫连威觉得自己有些窝囊。
“站那么远做什么,本王之前有告诉过你吧,要你今天侍寝。”
言罢,楚梦岚张开双臂,一副等待赫连威为他宽衣的模样。
“你丫鬟不是有足够多,今天抽什么风,偏偏跑到我这里来。”赫连威不肯动。
“因为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喜欢让谁侍寝,谁就要侍寝。”
赫连威银牙咬碎,心中暗骂一句楚梦岚是个仗势欺人的无耻之躯,但奈何自己身份摆在那,没有机会与理由反抗。
想了想,仍是有些不甘心,干脆搬出自己禁闭的借口:“我还是待罪之身,不宜……”
“你是想借机免除自己的禁闭是么?”不料楚梦岚完全理解去另外一个方向,漆黑的眸子在盈盈烛火下半眯,慵懒并有些嘲讽道:“也好,本王就免去你的罪责之身,过来给本王宽衣。”说着手臂又往上抬了抬。
这家伙怎么这么无耻!完全扭曲自己的意思!
赫连威依旧不肯动,楚梦岚等了半天不见动静,最后有些不耐烦:“赫连威,你不要以为自己是离夏的公主,本王就不敢动你!再怎么说,你也要清楚自己纯王妃的身份!知道自己的作用是什么。”
作用?
这两个字像是一根细细软软的刺,深深扎进赫连威内心。
作用?他当自己是个物件摆设,是个东西吗?竟然用这个词来质问自己。
赫连威一向是倔强不易服软的性子,如今见楚梦岚如此评价自己,当下火气窜了上来,两步走到楚梦岚身边,第一个反应及动作竟然是要揪住楚梦岚的衣领。
结果手指不过刚刚碰到对方衣领,楚梦岚便恰到好处倏然冷笑一声:“赫连威,你的丫头真是越来越散漫了。”
赫连威动作微微僵住。
丫头?他说得是绿柳?
因为赫连威直到楚梦岚肩膀的位置,是以眼下两人站的颇近,以至于楚梦岚说话都是俯视赫连威的姿态:“你管教下人的手法真是叫人不敢恭维,一个丫鬟竟然不知道自己职责所在,依靠在廊柱上睡觉?我堂堂纯王府,可不是养闲人的地方。”
他说得是绿柳。
当赫连威听见依靠廊柱一词时,立即想起绿柳威自己奔波打听一天侍寝消息,那时候自己在屋子里蒙头大睡,小丫头为了她能争到宠爱,一直忙东忙西。
都怪自己疏忽大意,没有叫人将绿柳及时换下来,以至于让楚梦岚抓住了把柄。
“你想怎么样。”
“本王只是想告诉纯王妃一下,你管教不好下人,本王大可叫别人代替你管教。”
赫连威沉脸,知道出梦岚是在要挟自己,她虽然有心反抗,但绿柳虽说是自己的丫鬟,却拿的是纯王府的工钱,是楚梦岚名义下的下人,自己的确不能保全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赫连威低头长出口气,再抬头看向楚梦岚时,变脸般一脸假笑明媚。
“好啊。不就是宽衣吗,臣妾伺候王爷宽衣。”
一句臣妾,已经表明了她所有态度。
楚梦岚虽然觉得自己以一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