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万斤?!”伊稚邪大叫一声:“单于,有了这五百万斤粮食,受灾的十万百姓就再也不用愁了!既然如此,咱们何不……”
中行说连忙摆手:“此事万万不可,一则苏任现在还在给我们送粮,此事一旦泄露,恐怕苏任再也不会理会我等,且马邑背靠雁门关,有大汉大军作为后盾,就算咱们出其不意拿下马邑,一旦大汉军马过来,这数百万斤粮食如何运走?再狠一点,苏任若一把火烧了粮食,咱们就等于白跑一趟,非但没能弄来粮草,还让大军消耗更多,得不偿失!”
伊稚邪道:“军师此言差矣,我匈奴人勇猛无敌怕过谁来?就算有大汉军马又能如何?只要得手,咱们没了这么灾民,就更加不用担心那些汉军!单于,此事值得一做!”
中行说也道:“此事万万不可干,成功的希望太低!”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吵的单于脑袋都大了,抬手制止两人争吵,看了聂壹一眼:“聂先生就住在马邑,以聂先生看他们二人谁说的对?”
聂壹没料到单于会问他,慌忙起身,看看伊稚邪,又看看中行说:“单于,小人不懂军国大事,再说小人也不是匈奴人,而且家就在马邑,以小人私心来说,绝不希望单于挥兵马邑!”
“大胆!”伊稚邪狠狠的瞪着聂壹,聂壹缩成一团。
单于反而笑了:“聂先生的话才是肺腑之言,若先生欢迎本单于攻打马邑,本单于反而觉得聂先生说的不是心里话。”给了聂壹一个微笑,单于接着道:“先生觉得本单于若真的攻打马邑,成功的机会有多大?”
聂壹更为难了,嘴唇都快咬破了,如坐针毡好半天没说话。单于道:“聂先生请明言,本单于不怪你!”
“既然如此小人就说说!”聂壹轻咳一声:“马邑离雁门关大约五十里,三面环山一面临河,山不高河也不宽,且马邑并没有驻扎汉军,只有苏任的几十名护卫维持秩序,也就是说一旦大军抵达马邑,只要封锁四处,迟早还是能攻下马邑。”
“当然,这只是最好的结果!在马邑时,小人见过苏任的属下与雁门联络的方式,狼烟是最好的方法,这就说明苏任和雁门关守将,甚至雁门、代郡太守达成了默契,一旦有事两地汉军会全力增援,这是最麻烦的地方,若能破坏马邑与雁门关的联络,攻打雁门不是不可能!”
“那些粮食怎么办?”单于又问道:“倘若苏任觉得获救无望,下令烧毁粮食,就如军师所言白跑一趟。”
聂壹笑了:“这一点单于请放心,单于要的是粮食,所以可以对马邑的人放一条生路,小人也是商贾,在没有被逼到绝境或者更大利益的诱惑下,小人绝不会将自己的货物扔掉或者销毁!苏任也是商贾,以小人想来,但凡有一点希望苏任绝不会将五百斤粮食付之一炬,哪怕蜀中商会再富有,这么多粮食也是不少钱。”
单于微微点头:“聂先生言之有理!”
中行说还想说话,看单于的脸色又把话咽了回去。伊稚邪笑呵呵的道:“单于,聂先生也说了,此事要绝对保密,虽然马邑左近是右谷蠡王的辖地,臣以为还是不告诉右谷蠡王为好。”
听见于单的封号,单于的面色再一次阴冷下来:“这个逆子,联合外人蒙骗于吾,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