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廖沫儿此时是真有些惊讶了。
既然能认出来这青花瓷“刀柄”是宣德官窑,想必肯定是知道了,这当然不是刀柄,其实是一支青花瓷的笔杆!
而茶刀的刀体,其实是一支制式偏宽的白玉簪!
宣德青花瓷笔杆,收到的时候,就没有笔毫了,而这支白玉簪,又有点儿像刀!
廖沫儿灵机一动,又弄了点儿老木料,请工匠拼凑出了这么一把“茶刀”。
此举自然是想试试唐易的眼力,结果唐易居然一眼就看穿了。不说别的,没有仔细端详,一口喊出是宣德官窑的精品,不是顶级的专家是做不到的。
不过,宣德青花笔杆,这东西市面上虽然难以见到,但宣德青花的特征,钴料苏麻离青的发色,总归还是有要点可循的。
所以,最牛逼的还不是看出宣德官窑的笔杆。最牛逼的,是看了一眼“玉刀”,直接说出是宣德年间的玉件。
认出明代的玉簪不难,难的是精确断代到宣德朝。
就算认出了是玉簪,但是这种形制,是男子玉簪的形制。男人嘛,对饰物的要求,总不如女人那么讲究,所以这个形制相对简单,而且整个明代都有出现。
至于各个皇帝时期之间形制的差别,年份不同包浆的差别,那都是极其细微的。就算是玉器专家,不研究上一天半天的,想精确断代,简直是不可能的。
若不是收来的时候有其他的参考凭证,廖沫儿也不知道这是宣德年间的玉件。
但是,这个唐易,却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宣德朝的玉件”,的确是神的有点儿夸张了!
暂时先理解这个,神就神吧,毕竟他本来就人送外号“唐眼”,这也证明了不是徒有虚名。
但是,接下来该估价了,但唐易的举动却很让人摸不着头脑。
一分钱也不会出?这是嘛意思?宣德官窑的青花笔杆和宣德时期的白玉簪都不收?
这也很夸张,就算是藏品无比丰厚的博物馆,面对声名赫赫的宣德青花,也万万没有不收的道理!何况是一个开门做生意的古玩商!
“为什么不收?”廖沫儿收起思绪,表面上波澜不惊地问了一句。
“你是来卖东西的么?”唐易微笑着对廖沫儿说道。
“怎么不是?”廖沫儿顿了顿,“都是古玩圈的人,也用不着说我用手段。我拼凑出茶刀,无非是想多卖点儿,既然你看出来了,敞开了说,分两件收就是了,何必还装模作样?”
“宣德青花的笔杆,小小一支,早在十几年前,市价儿就到了两百万左右,现在的行情能翻几个跟头,你不会不知道吧?而这支白玉簪,白度不够,做工一般,玉质里还有棉和杂,能卖十万就不错了!”
唐易看了看廖沫儿,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就算想多卖钱,也不会这样组合。茶刀?算什么?这不是摆明了让人怀疑么?”
“这种组合不仅不会一加一大于二,反而会砸了买卖。再说了,仅仅是加一支价格一般的白玉簪,凑成一把茶刀,怎比得上文房里的东西叫好叫座?你还不如还不如弄一支普通的明代老笔,取下笔毫,装到这青花笔杆上!你能弄到宣德官窑,明代玉簪,弄一撮明代笔毫应该不难。”
廖沫儿脸色微微一窘,心里暗骂:靠,原来彻底被识破了!
“所以啊,你是来斗宝的,想考校一下阁宝多掌柜的眼力。东西压根儿就不会卖,我当然一分钱也不会出!”唐易看着廖沫儿脸上的窘色,笑了起来,“听你口音不像是山州人,看来我阁宝多的名头现在已经不算小了!”
不过,唐易虽然看出来这个女孩是上门斗宝的,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其中的真正缘由,最后越说越轻松。
“你!”廖沫儿皱起了小鼻子。
“看你这个年纪,还是个女孩,手里居然有这样的东西,是有人让你来的吧?”
“女孩怎么了?这就是我的东西!”廖沫儿站起身来,走了两步,看了看阁宝多的店面,“你这样的店,当然拿不出宣德青花这样的好东西!”
唐易也跟着起身,“有没有宣德青花无所谓,反正你也不会买。告诉让你来的人,想斗宝就正大光明地来,拿出正儿八经的东西,派一个弱女子来算什么?”
廖沫儿毕竟是个年轻女孩,虽然有出身,有头脑,如果面对生意上的谈判,或许还输不了阵脚,但是现在她却被考校对象揭穿并连番鄙视,终于压不住了!
只见她一跺脚,指着唐易说道,“大男子主义!狗眼看人低!弱女子怎么了?你店里要是能拿出宣德青花的东西,我,我就······”
“你就怎么样?”唐易看着廖沫儿的样子,忍俊不禁,不由得又打量了廖沫儿两眼。
廖沫儿见唐易笑着打量自己,更生气了,“流氓!”脚下略略一动,拳头握了起来。
要是唐易再来一句玩笑,恐怕就得挨上一下子了。别看唐易身材高大,但廖沫儿的身手,估计三个唐易也近不了身。
唐易一愣,我怎么就流氓了?他当然不知道廖沫儿一身功夫,但看到廖沫儿气得花枝乱颤,心想自己一个大男人,面对一个小姑娘,以技压人,的确是有点儿过了。
“好了好了,如果我有招呼不周的地方,我向你道个歉。该说的也都说了,东西我也都点评了。你赶紧走吧!”
廖沫儿握住的拳头松开了,“你说完了,我还没说完呢!要是你这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