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清三代的官窑器,那就是没得说,这太阳光一照,蛤蜊光看到没有?”摊主指划着买家手里拿的一件豆青釉盘子,唾沫星子横飞。
那买家点点头,又摇摇头,拿起盘子,又仔细看了看底款儿,似乎一时还拿不定主意。
唐易憋住了笑,心说不知道这摊主是个棒槌?还是故意忽悠买家?
这蛤蜊光,说的是彩瓷经过至少几十年之后,彩面自然氧化出的一种彩色光,如果迎着光侧着看,隐约可见五光十色,就好像蛤蜊壳里面的那种五光十色一般。
但是,蛤蜊光只有在比如五彩、粉彩这样的釉上彩瓷器才有,这摊主拿着个单色釉盘子比划,行家听了的确是能笑掉大牙。
那买家看了半天也没买。摊主这才看了看拿着青玉圆牌的司马六和漫不经心看着摊子上东西的唐易,好似自言自语道,“这么好的官窑盘子,真没眼光。”
唐易想了想,有必要点一点这个摊主,给司马六开开路,“这是又出新技术了?单色釉瓷器也能出蛤蜊光?”
摊主面色变了,接着便堆笑道,“哈哈,看不出您是个行家,开个玩笑嘛!”
司马六接着问道,“这个怎么出?”
青玉,在和田玉里面,算是比较低等的,因为白玉黄玉为上,同色系的还有碧玉。所以,青玉的东西,一直不太容易卖上价儿。这青玉圆牌有四个孔,想来是固定在服饰或者器物上的配饰。
“这寿牌是个老东西,看好了给个五千好了!”
司马六叫道,“你还真敢要,青玉的东西,我也就是图这个寿字吉利。”
“你觉得多少能拿?”
“五百差不多!”
“五百连料都买不着!您二位是行家,虽说是青玉,可半点儿棉杂都没有,细腻油润,而且这工艺也不含糊啊!”
“一千,我最高出这么多了!不行就算了!”
“那您看别的吧!”摊主摇摇头。
司马六也是起身就走,不过,摊主却一直没把他喊回来。
司马六看了看唐易,“看来一千他真赚不着。”
“唉!”唐易道,“我一开始已经点了他了,让他别把咱俩当棒槌。所以这块青玉圆牌,他没乱叫,三千能拿下就不错了!毕竟是明末清初的东西。”
“啊?我还以为是民国的呢!”司马六有点儿后悔,“要不回去拿上?”
“你再回去,少了五千他就不卖了。不过这东西,没什么上涨空间,今儿买五千,过两年说不定还是五六千,意思不大,没必要再回去折面儿。”唐易接口道。
“那算了!”司马六点点头,“接着看看别的。”
走着走着,就快到头了。这时候,司马六突然一阵惊喜,“快看,还有刚来要开箱子的!”
唐易一看,还真是,一个黑脸大爷刚在地上铺好了塑料布,正在拉着一大旅行箱的拉链。这大爷脸黑,但花白的头发梳得还挺整齐,一件短袖白衬衣挺干净,年纪大,又利落,无形中给人一种有好东西的感觉。
这摊子边上,早就守着七八个人了,司马六和唐易上前,也没占什么有利位置。
大爷开始往外拿东西。第一件是一件粉彩观音瓶,上手的那位一扒拉开报纸,顿时就一脸不爽,这典型的一件新仿,都不带看底就明白的,顺手就给放摊子上了。
接着大爷又拎出了一对民国红釉里红大碗,唉,工艺一般不说,一只碗口有道冲,一只碗底缺肉(注:行话,缺了一块)。
接连两次,守着的人群就基本泄气了,连续拿出这样的东西,剩下的怕也没有什么好货色。
第三件,是一面铜镜,黑漆古(注:铜镜的一种皮壳,也是包浆的别称)做得不到位,给人感觉油脂麻花的。这时候,大半人群一哄而散,心思全没了,分头去别的摊子了。
不过,司马六还有点儿耐心,一件一件看着。
结果,还真就是没好东西,箱子空了,拿出来的全是仿货和大路货。此时摊子前已经只剩下唐易和司马六了。
直到最后,黑脸大爷拿出了一个盛饼干的小铁盒子。
唐易扫了铁盒子几眼,眼睛顿时一亮,心想,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个我瞅瞅!”司马六接过铁盒子,打开一看,嚯!大部分是玉件。
唐易在旁边看了看,除了一件双龙扳指是韩料(注:也属于广义和田玉,产自韩国春川,一般质地差,多有蜡质感)的现代工艺品,其他的玉件都是老东西。
一件战汉绿玛瑙杯,一件辽金红玛瑙环,一件清早期白玉袈裟环,还有一件清末的青白玉带底童子小立件。一共四件,虽说工艺算不得上乘,但也都不算差,而且毕竟是实打实的老东西,这一下子出在一个摊上,也算难得了。
司马六最擅长的,就是老玛瑙老水晶,当时结识嘉靖青花仰钟杯的原主刘大爷,就是因为买了玛瑙环和水晶环。这战汉绿玛瑙杯和辽金红玛瑙环,他一下子就看透了。至于袈裟环和童子小立件,看包浆也不是新东西。
除了这些玉件,还有一件老藏银的九宫八卦牌,一件戒指。倒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也不知道这黑脸大爷是来货价儿低,还是见摊前就剩他俩了,主动开口道,“这一盒东西,都是老的,有的我也断不了代,不过无所谓,我能赚就行。你们要是一枪打,我给你们算便宜点儿!”
最后,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