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烟的嘴唇紧紧掘起,半晌低声道:“爷不让提他,你忘了?”
筱月只是想问为什么他会带松烟过来,但看他脸色铁青。便不敢再说下去。
见她安静地点点头,松烟无奈叹口气:“你呀,总是这幅性子!桐烟是我有事找他。爷回来了你可千万别提起!”
他这是解释了,筱月脸上的笑容真实了些。点点头:“我听你的。”
松烟便放下心来,又细细嘱咐两句,这才快步离开了。
筱月走进屋里,这才发现爱羊早就醒了,正睁大双眼看着头顶的帐子不知在想什么。
不知刚的话让她听到没有?
来不及多想,筱月便忙笑问:“李五姑娘才刚睡下,这么快就又醒了?”
爱羊淡淡点头。一幅不欲多说话的样子。
筱月想了想,道:“李五姑娘饿不饿,中午都没吃多少,要不要奴婢去给您端碗血燕粥来喝?”
静了半晌。爱羊才轻轻“嗯”了一声。
筱月不怎么放心地退了出去。
见她出了屋子,爱羊的眼神变得幽深无比,桐烟来了?
走路不方便?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想到君易清对他可能实施的种种惩罚,爱羊就觉得胆战心惊,心口慌得厉害!
但幸好。他还活着……
这是她此刻最大的安慰了!
自重生来一直压在她心头的重担也稍稍松了一些!
她无声叹口气,自己终究对不住他啊!
要怎样才能不动声色地见他一面呢?
听松烟话里的意思,似是他把桐烟叫过来的,而君易清仍非常恼怒桐烟,就连听他的名字也不愿意?
他的处境一定很艰难吧……
不过是一时的恻隐之心啊。就让他落到这种田地,他是否后悔过?是否怨恨过自己?
不等她想出法子,门外便传来松烟的声音:“五姑娘?”
接着筱月便端了一个填漆茶盘进来,上放着一个盖碗:“姑娘,松小哥儿回来了,刚见您睡着,便不敢打扰!”
爱羊无力点点头:“你让他在门外回话吧!”
筱月应了是,放下血燕粥,转身出去说了句什么。松烟便在门口朗声回道:“回五姑娘,黄嬷嬷一切安好,见了小的带过去的信,也说不会再担忧!”
“你没提……咳咳……我生病的事吧……咳咳……”爱羊有气无力地问。
筱月忙进来,略带急色:“李五姑娘快躺下,别起来,小心闪着风了……”
松烟也忙答道,安她的心:“五姑娘放心,小的没提这事!黄嬷嬷说了一切安好,让您好好散散心,不要为府里的事担忧!”
这是一切安顺的意思了!
爱羊露出一丝笑容,轻声:“如此就多谢松小哥儿了!”她身上除了一点零碎银子,就只剩下去伯爵府时所佩戴的首饰了。
她对筱月说:“你把我那个皎丝银镯给松小哥儿送去,多谢谢他为我跑腿!”
爱羊因病着,首饰筱月都放在妆台上的匣子内。
这原是拉拢人的一种手段,筱月并未拒绝,屈膝应了。
等松烟离开后,爱养便问筱月:“世子爷什么时候回来?”
筱月顿了顿,道:“早起的时候,奴婢似是听世子爷提了一句,晚上可能就回来了!”
爱羊“哦”了一声,叹着气:“晚上啊!”语气里无限惆怅。
筱月似是没有听见,只专心地拿过碗喂着爱羊:“这粥再不吃该凉了,五姑娘快吃吧!”
血燕粥上还冒着丝丝热气。
爱羊一口口喝了,又漱了口,这才微微笑着:“筱月,你是个很有耐心的姑娘!”
从她的表情中看不出来是嘲讽还是真心称赞!
筱月笑了笑:“这是奴婢的本分,不值当什么!”
爱羊偏着头:“不怨你最得世子爷信任,性情这般稳重,人又这么聪明,连我也不由自主地就喜欢上你了……”
筱月谨慎地看看爱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知她什么意思,只笑不答。
爱羊也挤出一个笑容,安心躺下,不再说话!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君易清正坐在床前专注地盯着她。
即使在病中,她苍白的脸色还是晕出两朵红云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想坐起来,但君易清忙阻止了她。
“躺着别动!”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只是细听的话就能听出其中的疲惫之色。
爱羊细看了看他,发现他的眉间也带着一丝烦躁!
事情办得不顺利吗?
她的心紧了紧。随即又觉得自己太过杞人忧天,君易清进宫还不知为的是什么事,说不准根本就不是为陪嫁之事去的!
“太后和皇上准备让哪位公主嫁过去?”她问。
君易清随意答道:“是清平公主!”
爱羊默然。
当今皇上膝下的女儿只有两位,一位是清和公主,一位是清平公主!清和公主的生母地位较高,也比较受宠,似乎连驸马也已经内定好了;但清平公主就不那么显眼了。生母只是一名地位卑微的宫女,并不得宠,生她的时候又难产死去,她从小被教养嬷嬷养大。在宫中就像一个隐形人一般,连不是皇家血脉的荣华郡主都比她高人一等!
爱羊从来没见过她。
清平公主在宫中就像是李爱羊在李府的那样一个存在!
而现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