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瞳听他喃喃自语,知道他信了七八分,不免趁热打铁,“凭我的修为,要想杀令徒孙,也是不可能的事。前辈看在在下据实相告的份上,放我离去。”
闻言,老者这才回身,扫她一眼,冷笑道:“就算你没杀他,贸然潜入我冥河派,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卫瞳眼神微闪,语气却很镇定,“晚辈是来找人的。”
老者冷哼一声,忽然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卫瞳只觉得一股陌生的力量入体,竟然压制了她的法力,抬头迎上那双冷锐的眼睛,暗忖,这人不信她!
当老者的手掌从她肩上移开,卫瞳竟然能动了,心里反倒更加沉重。
这人,竟然封住了她的修为。
忽然听老者对外喊了一声,“寂云!”
卫瞳一听这个名字,便暗自一惊。待那人推门进来,卫瞳不自觉低下了头。
“师父有何事?”寂云一改平素的跋扈模样,此刻低眉垂首,分外恭敬。
老者冷冷瞥了一眼卫瞳,淡淡道:“将她关入囚牢,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是!”寂云伸出手,就要来押卫瞳。
卫瞳先他一步,站了起来,低声说了一句,“我自己走!”
笑话,这少年心狠手辣,脾气又不好,自己如今无法使用法力,还是少与他接触得好。
临到门前,老者沙哑冷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种莫大的威压,“有些话,你还是想好了再来说,再信口胡诌,别怪我不客气。”
这是要她交代来冥河派的目的么,卫瞳顿了一下身形,没有吭声。
一路上,卫瞳都尽量低着头,借着夜色遮掩自己的容貌,为的就是不让寂云认出自己。
这人心胸狭隘,别人不过是对冷澹心存感激,从而示好,都会被他毒打。那日里,冷澹不顾他的意愿,为自己解围,谁晓得他会不会怀恨在心,逮着机会好折磨自己。
所幸寂云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路上闷头在前带路,竟似没有心思搭理她,只将她领到一处地下囚室前,一把将她推了进去。
卫瞳未来得及回头,身后便响起落锁的声音。再回头时,只来得及看见少年离去的背影。
这囚室之中,还有两间囚牢,却空空荡荡,这里竟然只关了她一人。而且,又是在老者居所不远之处,显然是个人的私人囚牢。
脚下是杂乱无章的稻草,囚牢中连张床榻都没有,卫瞳找了个略微干净的地方,盘膝坐在地上。
还未等她找小八,对方倒是先开口了,“你倒是挺机灵的!”
他指的是她凭借做戏骗过了那位老者。
卫瞳却暗地叹了口气,无人知道,她在当时,几乎出了一身的冷汗,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镇定。 这些她却没有与小八说,只是说道:“若我没有反应过来,你又会怎样?”
小八懒懒道:“还能怎样,自然是想办法助你逃脱了。”
卫瞳挑眉,“你有把握?”
“不,相反,一点把握也没有。”
这般严肃的话题却被他用玩笑般的语气说出,还真是小八的风格,卫瞳笑道:“那你还说救我。”
小八轻轻笑了,“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啊,定要试一试的。”
卫瞳却听得心中一沉,闷声道:“其实,你并非非我不可。”
以他天级法宝的身家,换做任何一个修士,都会将之奉若至宝,小心呵护的。
区别是,他们未必能如她一般,真心结交,言听计从。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出这样一番话,只是一想起这样一个精明的人,为了自己作无意义的挣扎,反累了自己,便替他不值,替他难过。一想到那样的结果,她既欣慰他脱离了危险,同时又有些落寞,为了分离,仰或是,再次孤独?
小八却答非所问,“我想要的,并非是一个随意驱使我的人,否则,我又何必千挑万选出了你。”
卫瞳默然,良久,才道:“我明白了!”
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卫瞳话锋一转,“你说他为什么没有杀我?”
“你来历不明,他还想从那这里套出来冥河派的目的,或者,想留着你指认凶手。”
卫瞳觉得有道理,这样,至少代表她暂时是安全的,想起身上的禁制,不免有些郁闷,“我被封住了法力,你可有办法帮我解除?”
“可以,不过,我精力有限,帮你解除了禁制,便不能帮你破除这牢笼了。这牢房四周,都被一种奇异的精铁所覆盖,包括这栅栏和锁,堪比结界,若无高深法力将之震碎,就需要解锁的钥匙了,便是寂云身上带的那把。”
不过,寂云是不可能乖乖把钥匙送上来的,这一点,他们都明白。
卫瞳觉得,就算小八帮她脱出了这牢笼,若她无法使用法力,还是难以逃离冥河派。倒不如先解开了禁制,好留个后招。
想到此,卫瞳便让小八替自己解开身上的禁制。
一晚上,小八都在给她解除禁制,再睁眼时,身上那股束缚已经消失了。
小八略显疲惫的声音幽幽响起,“接下来,你便在这里修炼吧,不要轻举妄动,等着便可。”
卫瞳不明白他的意思,“等?”
“等我恢复力气,帮你破开这个牢笼,或者,等一个离开的契机。”
接下来的几天,卫瞳独自呆在这个牢笼中,闲来无事,便打坐修炼。外面的人,似乎忘了还有她这个囚徒,既没来审问,连送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