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昭听到这里十分吃惊,他自从知道二叔连孤雁便是家里这一切不幸的始作俑者,便拿他当疯子看,却未料到他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再看四下里虽然无人说话,但不少子弟脸上的表情却变得若有所思,不由暗叫不好。
连孤雁停了一停,似是在看众人的反应,接道:“事到如今,有些丑话我也不得不说,咱们家主,我这位大哥,处事向来有失公允,偏私自己的骨肉那是人之常情,我们不来怪他,但他不该用他那套陈旧的老规矩来苛待咱们,大家非但不能一展所学,还要动辄得咎,如今景宜死了,连暄死了,你们七太爷被逼得出走,我们给外人欺负成这样,他却还要做缩头乌龟,我若再不站出来,叫他让出家主之位,咱们连家离破落败亡之日也不远了。”
连孤鸿脸色赤红,怒吼一声:“你放屁!”
他脾气暴躁,发作起来向来不顾及别人,更不管家丑是不是外扬,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咽下了什么东西,喝道:“你这qín_shòu不如的狗贼,私通侄媳,施毒计接连害死我儿子孙子,还有脸在这里颠倒黑白,我与你不共戴天!”
四下里一阵大哗,众人这才明白为什么吕夫人形容狼狈地跪坐在地上,目光齐刷刷向她望去。
却见吕夫人以袖掩面,犹在啼哭,边哭边摇头呜咽着辩白,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瞧上去甚是可怜。
连昭也气得色变,他担心地望了父亲一眼,扬声道:“既然这样,你冲着我们父子来就是,劫持三叔做什么!”
一个中年汉子自人群中抢出来,急道:“二叔。你想怎样我们跟着便是。快放了我爹。”说话间就要上前,正是连孤鸾之子连霁。
连孤雁将眼一瞪,冲他喝道:“站住!”
那秃头胖子在旁看了半天热闹,此时弹了一下手中的血刀,发出“铮”的一声响,悠然道:“连老爷子,说得好!咱们这些江湖上的朋友也都盼着你快点赶那占着茅房不拉屎的老东西下台,只要你振臂一呼,咱们便跟着连家去打下一片大大的天地。不图享福,一辈子光累死累活地苦练本事。那不是傻子么?”
连孤雁点了点头,并不理睬连孤鸿父子,也不多看一眼吕夫人。却向众人道:“大家放心,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不管你与他父子是什么关系,哪怕是亲生父子,我也可以不予计较。我本就是庶子。知道做庶子的不易。”
他说完这几句话,终于看向手中制住的连孤鸾,道:“三弟,你怎么说?”
连孤鸾开始挣了几下没有挣脱,后来便明白过来,闭上了眼睛。胖乎乎的圆脸上没什么表情。
在连孤雁的心中,这个三弟向来乐呵呵的,没什么主见。十分得好说话,而且与他和连孤鸿都是堂兄弟,关系又不亲,应是十分容易打动,谁料他这句话一问出来。连孤鸾立时睁开双眼,向着他脸上啐了一口。厉声骂道:“你这是要将连家带入深渊,你没有好结果……”
话音未落,连孤雁腕上用力,剑锋滑过,竟将连孤鸾的头颅割了下来。
连昭、连霁见状发出一声悲鸣,众人惊呼声中,连孤雁面现狠厉之色,将连孤鸾的尸体推倒在地,手执滴血的长剑,扬声道:“哪个敢阻我,这便是下场!”
那“花白头发”击掌叫道:“好!便该如此!”
掌声未绝,那边连孤鸿突然出手,二话不说,重重一掌击在了吕氏头顶,吕氏哼都未哼一声便被当场击毙。
三弟已死,连孤鸿全然没有了顾忌,厉声喝道:“连孤雁,今日不将你碎尸万段,我这家主也不用做了!”
连孤雁望着吕氏血肉模糊的尸体,目光一凝,道:“好。我与你一决生死!其他的人不管做何选择,都是我连家子孙,就不必让他们上来送死了吧!”
连孤鸿心中气得发疯,想也不想,喝道:“依你!”
连昭叫道:“爹!”
连孤鸿双目充血,回头道:“想动手的,谁也拦不住,不想动手的,也不必勉强了!”
登时人群一阵骚动。连昭应道:“是!”走至父亲身旁。
连孤雁见状长声而笑,向“花白头发”三人道:“三位老弟,看清楚了,有出头的便直接宰了,”他忽而面现狰狞狠色,指了一旁看热闹的铁逍遥道:“这个讨厌的小子,我要他的狗命!”
他对这个害得连景知暴露生死不知、吕氏身死的人恨之入骨,连这人是谁也不想知道,忍了半天,此时终于发作。
铁逍遥莫名遭了池鱼之灾,“咝”地抽了口冷气,暗骂一声:“干我屁事!”却听那秃顶老者笑道:“好,这小子,待我收拾了他!”只得越众而出。
他哪里想到在连家还要动武,全无防备,手里拿着的依旧是连景宜的那把宝剑。
连晖、连曦仗剑站到父亲身后,连孤鸿回望一眼两个儿子,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欣慰之色。
此时又有不少人站了出来,更多的人跃跃欲试,那连孤鸾之子连霁一直不可置信地呆望着父亲无头的遗体,此时抬起头来,恨声叫道:“二叔,你如此狠毒,我们若跟了你,还不是做你的棋子,早早葬送掉性命!”他拔剑在手,便欲过去与连孤鸿诸人站到一处。
一丈开外的“花白头发”突然身体一虚,连霁听见连昭大叫了一声“小心”,他觉出剑风已到了身前,惊骇之下出剑去挡,不知怎的竟挡了空。
“当”的一声巨响,却是家主连孤鸿飞身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