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先生一开始不适应女佣的说法,后来他想到了身边的霜芽儿,嘿,这不是很好吗?就娶霜芽儿做妻子,大先生答应娶亲,但他明确告诉府里众人,他这回不叫“重新成亲”,因为以前和彩主儿的事,并不算正式娶亲结婚,所以他跟霜芽儿这次成亲,是第一次正式成亲。办,大先生吩咐说,办。全府上下立即动起来,三天下来,就办了喜酒,不过大先生关照,这是对内的事,对外不说,不请一个客人。吃喜酒那天,鞭炮锣鼓都没有,大家只见大先生和霜芽儿穿红戴绿,来到吃喝现场,大先生简单说了几句话,就让霜芽儿也说几句话,霜芽儿头上红头盖没披,光着头脸,站在大庭广众之中说了话,大家看她的脸色,红颜色、白颜色分配得正好,身上骨头架子好像也显得很透亮,浑身皮肉更显得滑爽。吉府闹到半夜,佣人每人得银元一个,男佣每人还多得一包喜烟,女佣不得喜烟,但多拿喜糖,那几个婚姻倡导者,就是那几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女佣,她们得到的东西最多,她们每人得银元十个、绸布一匹、喜糖一斤,大先生还允许她们做女佣当中的主管,这几个女佣阿姨笑得合不拢嘴,她们都感激大先生、霜芽儿。

但不会都是好事,坏事也跟着来了。

那天,吉府来了几个警察,他们是为博物馆失窃瓷器之事而来的,经过多日分析、排查,警察认为吉府里的顾福礼有嫌疑,因为顾福礼那天来博物馆参观,博物馆热情欢迎他,还专门开了座谈会,但顾福礼的表现非常反常,对博物馆的热情招待根本不领情,座谈会开了没多久,就急着要去看展品,特别值得怀疑的是,顾福礼竟拿了照相机,在展厅各处乱拍照,警察认为,这个顾氏嫌疑人有可能是拿照相机去拍博物馆的实地景象,为下一步盗窃文物采点。大先生一听这话,吃惊不小,立即传话,把顾福礼叫来,又让警察去顾福礼在府里的住处进行搜查,警察还去了顾福礼在外面街上开的古董店搜查,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顾福礼被带到,他听警察这么乱说自己,大喊冤枉,他说,照片都在大先生手里,拿出来看看就清楚了。照片被拿来,里面真有一张照片是拍摄那件被盗汝窑瓷器的,警察指着照片,问顾福礼话。顾福礼瞬间慌了神,但他马上又镇定下来,他大嚷道,照片上那人是芳儿,这事大先生知道。警察转身问大先生,芳儿是谁?大先生如实说了。警察之一很阴险地对大先生、顾福礼说,四芳哥儿是死刑犯,你们发现了他的行踪,却不报告给我们,光凭这一点,政府就能拿你们两人入狱。又来了,又是民国政府,事儿一遇上民国政府,就不好办了,大先生心里怒气上升,喉咙响了起来。警察之一摇手,让大先生别吵,大先生,不是说你偷了文物,但你发现了死刑犯的行踪,应该向我们报告,你不报告,这算怎么一回事儿呢?话说回来,我们现在发现了新情况,四芳哥儿有可能去博物馆里冒险行窃,他在外逃命,没钱,没钱就会去偷东西,我们没说吉府参与了偷窃活动,现在四芳哥儿出现了,我们要全力以赴抓他归案,他是要被枪毙的一个人,大先生,你和顾福礼两人先到警察局录口供,帮助我们弄清楚事情前后经过。没什么可说的,大先生和顾福礼只得去警察局。

在警察局里,大先生和顾福礼接受了两个多小时的询问,录了口供,签了字,然后回家。

走在回家的路上,大先生被顾福礼开了玩笑,顾福礼三真七假、假?三眼地说,大先生呵大先生,博物馆让你签捐献文物的字,你不签,架子搭足,威风八面,现在警察局让你签字,你是签得快,一秒钟也不敢耽搁。大先生也笑,说,那倒是,我还稀里糊涂签了那张卖文物的支票的字,得了一万银元,这次跟霜芽儿结婚办事儿,就用了不少银元,真是白得了那笔钱了。顾福礼拉着大先生走到街道旁边,因为他回头看见有大批军车正朝这边开来,他怕自己和大先生被军车撞倒,大先生,顾福礼说,你签吧,签吧,这事儿有的玩了,都是博物馆惹出来的祸,他们的东西有可能是被芳儿偷走的,却要赖在我们身上……话没说完,那批军车从大先生、顾福礼身边一辆辆驶过,怪怪,不得了,车上全是士兵,是大批**士兵正往某地开拔,载士兵的军车过去了,接着驶来的是炮队,数量也是很多,不得了,大先生早就听说**正在全国范围内跟**打仗,眼下**采取的是进攻态势,什么“全面进攻”、“重点进攻”,大先生听都听不懂,**正在往某地开拔,开拔,开拔,某地在哪里?它离李唐城有多远?大先生不知道这些事。这时顾福礼却说,那边在打仗,李唐城最好能远离战场。大先生听完这话,朝顾福礼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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