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这么在意吧,送点梁都里没有的小玩意儿就好了,看着新奇,她也能喜欢,一般的东西梁都都有,送给她拿回去也用不上。”苏妙坐在窗下的凳子上,抓了一把苏娴的瓜子嗑。
正在翻衣料的苏娴闻言,停下手看了她一眼:
“你这丫头可别再没心没肺了,若你和小回儿成亲,那个就是你的二嫂子,谁不知道妯娌间的关系最难处。那个小娘子虽然年轻腼腆,却一看就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比你更熟梁都里头的规矩,若是处的不好,为难的是你。”
苏妙一愣,皱了皱眉:“我干吗要管梁都里头的规矩,我又不打算搬去梁都住。”
“小回儿他家在梁都。”苏娴用提醒的语气说。
“他说了我在哪他就在哪。”
“你真相信他说的?”苏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男人在没成亲时你就是说月亮是方的他也会说“对”。
“我为什么不信?”苏妙怔了怔,不解地反问。
“你就不怕成亲之后他反悔,想让你跟他留在梁都?你说过他们家是开大酒楼的吧,既然家里有产业,之后肯定还要涉及由哪个儿子继承的问题,他会放下那么大一间酒楼跟着你走?”
“这事我倒是没正式问过他,不过……”苏妙呵地笑了,一双大大的杏眸黝黑晶亮,“两个人在一起总会出现各有各的想法的时候,想法不同时势必得有一个人妥协,我什么都可以妥协,唯有在‘苏记’的事情上我是不会妥协的。”
苏娴直勾勾地看着她这个充满了傲慢的自我主义,像在看天外来客似的,过了一会儿,嘴角狠狠一抽:
“也就是说,男人和酒楼,你选酒楼?”
“不。”苏妙吐了瓜子壳,斩钉截铁地否认。一双分外无辜的杏眸内亮芒闪烁,“我两个都要。”语气简单得仿佛今晚要鱼和肉一起吃,紧接着她弯起眉眼,温煦一笑。用在阐述事实的语气对着苏娴轻盈地道,“他是绝对跑不掉的。”
苏娴在那一抹异常灿烂的微笑里看见了两行白得散发着森森寒意的尖牙,顿了顿,别过脸去,嘴角抽得更厉害:小回儿。你自求多福吧,就算你一不小心被吃了那也只能认命了!
牵着小狐狸刚走进院子里的回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忽然觉得浑身发毛,在身上瞧了瞧,他穿的也不少哇!
坐在屋子里的苏妙听见他的声音立刻把手里的瓜子一扔,跑出去欢快地招呼道:
“小味味,你总算回来啦,早饭吃鸡蓉栗米粥、香酥柳叶鱼、蛋黄鸭卷吧!”
这一下苏娴连眉毛都在抽,却听才遛了小狐狸回来的回味正在院子里好脾气地说:
“大清早吃这些,太腻了吧?”
“我偶尔也想吃顿好的嘛。”
“你每天都在吃好的吧。”苏娴站在屋子里。抱着布料腹诽。
被解了绳子的小狐狸用尖鼻子穿过门帘跑进来,高高兴兴地跳上椅子盘成一团打盹儿,还是这屋子里头香!
苏娴黑着脸,揪起它的后脖子把它扔门外头去,阴恻恻地盯着被爪子弄脏的椅套,耳闻外头回味已经进厨房去了,她反思了半天,老二那么好吃懒做会熊人都能把男人抓的死死的,而她自己,果然段位不够学不来扮猪吃老虎的精髓啊!
晚上时。苏妙只是换了一件八成新的浅色衣裙,以“整洁秀气”作为宗旨稍微打扮了一下,不打扮太失礼,太注重打扮了反而显得做作。自然干净才是最好。
酉时刚到,回甘的小厮李征驾马车来接,苏妙在苏老太和胡氏耳提面命的“要礼貌”、“不许耍性子”、“少说话”、“注意吃相”中跟着回味出了门。
两人上了马车,回味盯着苏妙怀里抱着的一个扎了红色缎带的油纸袋,好奇地问:
“那是什么?”
“橘子酱夹心酥,我烤的。没有你的份,不许吃。”苏妙机警地把纸袋拿开,对他说。
“我又不想吃。你这是打算自备点心去吃饭吗?”回味似笑非笑地问。
“这是送给你二嫂的,我总不能过去白吃一顿什么都不拿,昨天那顿饭我都说不用了,结果他们还是付钱了。”
“一顿饭而已,你不用想太多。”回味顺着窗子向热闹的街道望了一眼,笑着说,“反正他们过两天就走了,以后又不住在一起,偶尔见一见你也不用太拘束。”
“毕竟是你的家人,哪能随便对待,我就算再喜欢随性而为也知道该和哪些人搞好关系。再说你和我们家人的关系也不错,虽然他们有时候会合伙欺负你,不过你对他们很好,这一点我很满意,所以我也会认真地对待你的家人。”
回味愣住了,诧然地望着她一本正经严肃认真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忍俊不禁,噗地笑出声来,忍不住倾身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
“你真可爱呐。”他近在咫尺地轻声说,嗓音低柔,含着深深的笑意,似风吹幽篁,足以鼓动起人的心为之澎湃汹涌。
苏妙呆了一呆,眨巴了两下眼睛,推开他,得意洋洋地昂起下巴:
“再说我看你二哥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以为看上我是你眼睛坏掉了,当然了,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就算再漂亮,跟男的比比不过你和你二哥,跟女的比也不是你二嫂的对手,虽然不差钱,但也没你们家那样一出手就能买下一间客栈,可他也别太小瞧了我,我可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写得了情诗进得了卧房养得了老公打得了流氓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