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佟染把他开除的太干脆了。”苏妙轻声说。
回味一愣,看着她,苏妙亦看着他。
“确实有这种可能。”过了一会儿,回味咬了一口馅饼,说。
“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算计我,若是有人敢算计我,我一定会让他永远都不敢再算计我。”苏妙掷地有声地说,顿了顿,继续道,“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乱猜,若他单纯只是想咬佟染一口的话,那就等他咬完了再说。”
“你真坏。”回味沉默了一会儿,简短地评论了三个字。
苏妙笑起来,顿了顿,又一次用肩膀去撞他的肩,笑嘻嘻地低声问:
“其实、你是吃醋了吧?”
“是啊。”他干脆地回答了两个字。
他竟然爽快地承认了,苏妙一愣,诧然望向他的侧脸,过了一会儿,嫣然一笑:
“我明天做桑葚果酱馅饼!”
“不必了。”回味绷着脸回答。
“二姐!”苏烟找到门口,顺着敞开的房门探进头来,不高兴地问,“你为什么会在这屋里?”
“当然是因为我们有话要谈。”
苏烟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好甜!”吸着鼻子循着味道踏进来,看见桌上的苹果馅饼,眼睛一亮,手伸了过来,然而指尖还没触到盘子,回味已经拿起盖子将盘子罩住,他的动作太突然,差点压伤苏烟的指尖,苏烟慌忙缩回手,瞪着他,不悦地问:“你干吗?”
“这是你二姐做给我的,不是做给你的。”回味一点不脸红地说。
“小气鬼,我吃一块又怎么了,反正还有那么多,你这么小气也算是人家的二姐夫吗?”苏烟气鼓鼓地瞪着他质问。
“你从来就没把我当过二姐夫吧。再说你一个小子,年纪也不小了,不要总是说‘人家人家’,你再这样下去,身为你的二姐夫,我真的很担心你的前途和婚事。”回味摆出一副谆谆教诲的模样,慢条斯理地说。
“要你管!我偏要说人家人家人家!”苏烟不高兴地冲着他一叠声嚷道。
苏妙无语地叹了口气,抚额,问:“烟儿,这个时辰你该睡觉了吧,功课还没做完?”
“已经做完了,我刚才跟娘说了,娘让我来告诉你一声,后天假日我有几个同窗要来玩,一起写功课。”
“同窗?要来玩?”苏妙吃了一惊,愣了愣,“是和你一起念书的朋友?男的女的?”
“当然是男的,官学里哪有女学生。”
苏妙心里一阵激动,又是兴奋又是欣慰,拉起他的双手,高兴地说:
“太好了烟儿,你总算交上朋友了!”
“我本来就有朋友,二姐你干吗大惊小怪!”苏烟自尊心受挫,甩开她的手,不高兴地道,顿了顿,又问,“可以让他们来吗?”
“当然可以,都来玩吧,我会准备好吃的给你招待他们。”苏妙笑意满满地说。
苏烟点点头:“那我明天就和他们约定了。二姐,我回去睡了,你最好不要呆在这个屋子里。”他说着,警惕又充满敌意地看了回味一眼,头一扭,出去了。
“小味味,你听见没有,烟儿说要请朋友到家里来玩!”苏妙拍着回味的大腿,兴奋地道。
“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很普通吧。”
“才不普通,烟儿小时候经常被邻居小孩欺负,进了学塾又被同窗欺负,从来没交过朋友,倒是经常和女孩子来往,这样的他终于长大了也有自己的同性朋友了。会是什么样的孩子呢?希望他交到的不是坏朋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回味凉凉地说。
“你对我弟弟有什么意见?”苏妙斜睨他,绷着脸问。
“没有。”回味惊觉自己说脱了嘴,放下已经送到嘴边要张口咬的馅饼,看着她,一本正经地回答。
破晓时分,远远的有鸡鸣声响起,呼应着犬吠,属于白昼的光芒顺着青色的窗纱透进来。
苏妙难得比苏婵起得早,因为要提前准备本周主打菜的酱汁,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出门,才想去打开侧门,走进酒楼墙壁与通屋形成的窄巷时却发现侧门已开,林嫣握着大扫帚呆呆地站在门口,遥望着远方,似有若无的抽泣声传来,苏妙微怔。
“小林子?”过了一会儿,她唤道。
林嫣脊背一僵,慌忙用手背抹了一把脸,深吸了口气,回过头来,笑盈盈的,一双眼睛却肿成了两颗桃子。
“你起得好早啊。”苏妙最终还是忽略了她的眼睛,笑说。
“啊,我眯了一会儿就睡不着了,出阁之前养在娘家出阁之后养在夫家,这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有许多不适应。”她垂下眼,抹了一把额头,讪笑着说,顿了顿,又抬起头来,纯净无害地笑道,“我睡不着就出来找点事做,刚好看见扫帚就想帮忙扫扫地。对了,我把点心单子已经列好了,你要看一下吗?”
苏妙点点头,笑说:“我在厨房等你。”
林嫣应了。
苏妙开了酒楼后门的大锁,进入厨房,在准备酱汁之前先煮了一碗杏仁茶。将浸泡六个时辰的甜杏仁和白米与水一起磨成杏仁米浆,用绢袋过滤后加入桂圆和捣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