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谢家,盈袖惊喜地迎了上来,笑着问他:“你可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谢东篱抱了抱她,道:“我要去沐浴,你等我一会儿。这一趟太赶,身子有些脏。”
盈袖忙道:“我给你备水。”说着,亲自去吩咐了热水,命人担了过来。放到浴房的浴桶里。
谢东篱一个人在浴房洗漱干净,换了一身簇新的寝衣出来。
盈袖看他已经换上了寝衣,笑道:“这才中午呢,你就要睡了?”
“我这来回五天一共只睡了一个晚上。不到三个时辰。”谢东篱淡淡地道,一手拉了盈袖,往床上倒去。
盈袖趴在他身上,胳膊撑在枕头上,看着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下形成一道惊心动魄的阴影,不禁用手抚了上去,轻声道:“那你就好好歇着吧……等你睡醒了我再跟你说话。”
谢东篱阖了眼,声音十分低沉地道:“我在北齐就听说咱们的蝗灾解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盈袖翻身从谢东篱身上下来,斜躺在他身边的位置上。
“你知道?”谢东篱睁开眼睛,讶然问道。
盈袖看见他双眸里的红血丝,很是心疼地俯身过去,在他眼帘上亲了亲,低声道:“你还是睡吧。睡醒我再说。”
谢东篱拉住她的手亲了亲,笑道:“你先说吧,你这样说一半留一半,存心让我睡不着。”
盈袖也笑了,一边用手指在谢东篱唇边轻抚,一边将自己的那个梦说了出来,“……说来也怪,我将那金色颗粒驱散之后,那些蝗虫就忙不迭地往北飞走了。我跟你说,我是真的在做梦!我真的没有偷着跑出去!可是到了第二天下午。我就听小磊对我说,江南的蝗灾居然已经解了!那边的人非常欣喜,居然飞鸽传书,一天就把消息送到了!后来啊。皇祖父也派了官员亲自去江南巡查,发现蝗灾果然解了,那些蝗虫突然飞回北方去了……”
谢东篱这才明白,原来这件事是跟盈袖有关!
他心里一喜,将盈袖的脑袋拉了下来,在她精致的下颌处一点点亲吻。含含糊糊地道:“我的袖袖真厉害……”
盈袖听得双颊泛起红晕,很是不好意思,但是心里却很高兴,甚至泛起深深的自豪和骄傲。
她也有让谢东篱骄傲的时候!
许是心里的重担终于放下了,谢东篱沉沉睡去。
盈袖低头看着他宁静的睡颜,心里无限欢喜,悄悄将薄被拿过来,给谢东篱盖上,又将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胸口处,听着他有节奏的蓬勃心跳。
所有的不安和疲惫都已褪去,他们在一起,就是春暖花开,岁月静好。
……
夏凡乔装打扮来到东元国京城,是在谢东篱回到东元国京城的三天之后。
他也是日夜兼程,靠自己不一般的本事走得飞快,比骑马坐车快多了。
他不是第一次来东元国,对东元国京城的繁华之处很是了解。
东元国京城“东富西贵,南贫北贱”,人烟最密集的地方,莫过于南城坊区的街市。
西城坊区有最多的达官贵人,东城坊区有最全的店铺作坊,北城坊区有最低贱的罪民,而南城坊区,有着最多的人口,因为贫穷的人,一向是数目最多的。
如果要释放瘟疫,达到最大的效果,南城坊区是最适当的。
因为贫苦,这里的环境也很脏乱,正适合传播疟疾的蚊虫生长。
夏凡正午时分来到南城坊区,装作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挤到街市上人最多的地方,突然往前一扑,他的货郎担子砸到一个小吃摊子上,将上面的锅碗瓢盆砸得叮当响,全滚到地上去了。
他担子里放着的那个锦盒这时也滚了出来。
锦盒的盖子并没有盖紧,往地上一砸就松开了。
里面的数只蚊虫飞了出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因为这里本来就是臭水沟聚集,脏乱丛生的地方。
夏凡连货郎担子都不要了,迅速离开了南城坊区,往皇宫所在的西城坊区跑去了。
皇太孙元应佳住在皇宫东面的东宫里。
夏凡找了机会,和皇太孙元应佳联系上以后,在西城坊区一座酒楼的雅座里见到元应佳。
“原来是夏督主,请问你找孤有什么事?”元应佳彬彬有礼地问道。
夏凡将云筝给他的信和药瓶拿了出来,道:“这是有人托我送给你的,你自己看就好。话都在信上,我告辞了。”说着,马上就下楼去了。
元应佳目光幽幽地看着夏凡离去。低头打开了那信封,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看完,眉头皱了起来。
那信上每个字他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他却有些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再看看随信附上的药瓶,他更疑惑了。
看完信,他默默地想了一会儿,把那信销毁了,只把药瓶放在袖袋里。随身带着回东宫去了。
他一直想着这封信,不知道信上说的“南城坊区有大疾来临,药能治疟,望君早做准备,一石二鸟,新妇进门”是什么意思。
直到第三天上,他去南城坊区逛了一圈,发现了好几个叫花子躺在土地庙门口,大白日头底下,不断哆哆嗦嗦打摆子。他才若有所思地看住了。
“殿下,您快离开这里。这里又脏又乱,实在不是您这样的人来的地方。”元应佳的侍从们一个劲儿地劝道。
元应佳盯着那土地庙前面的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