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绣其人,并不是修真界人人皆知的人物。但要说大势力的精英弟子没听说过她的名头,那必然会被人嘲讽一句井底之蛙。
不同的阶层有不同的圈子,诸如司修或秦墨那样的年轻人,自然不会将目光放到修真界无数普通的修士身上。他们眼里看着的,心中比较的,都是如他们一般的嫡系子弟、真传弟子。
虽说这些精英之间并没有明确的实力排位,有的甚至连面都没见过,但相互间也是暗暗较着劲的。
而陆锦绣,就是这个大家在较劲的时候,被师长拎出来当“别人家孩子”的样板。
司修三岁开始修炼,那时候陆锦绣还没出生。七岁筑基五重,陆锦绣还不会说话。而等到司大少二十一岁结丹成功时,年仅十四岁的陆锦绣筑基巅峰。只差一步,就能达到和司修同等的境界。
自从观澜派冒出这个横空出世的天才后,诸多如司修这样的仙二代,轻松快乐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司修他们家老爷子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你看看人家观澜派的陆锦绣,再看看你,你还好意思出去招猫逗狗!”
天地良心,纨绔的本职工作不就是欺男霸女、招猫逗狗吗。
假如司修要是敢反驳一句:“我都金丹了,她不是还在筑基。”
立刻就会遭到疾风骤雨般的狂喷:“你修炼了多少年,人家修炼了多少年?人家陆锦绣可是每时每刻都在修炼!”
废话,要是不勤奋点,能仅仅四年就从凡人之躯飙升到筑基巅峰吗。而且大家心里门儿清,陆锦绣早就可以结丹了,她之所以一直停留在筑基巅峰,不过是希望将根基打得更牢一点。
观澜派拿这么一个弟子来参加筑基期比试,这不是摆明了欺负其他人嘛。
叶舒对此嗤之以鼻:“四年筑基巅峰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家小衍一年就从练气二重晋升到筑基九重了。”末尾还要加上一句轻蔑的哼声。
嘴上这么说,但叶舒心里也清楚,曹衍那是有外挂在身,而陆锦绣可不一样。那个和曹衍同龄的小姑娘,依仗的,全都是自己的天资与勤奋。
洞元子虽然在顾浚身上走了眼,但他的分析手札里,关于其他几个修士的分析相当准确。而他预测的本次比试的最终胜利者,就是陆锦绣。
对众人来说,这是显而易见的事。陆锦绣的实力,甚至比她那个金丹期的师兄关俊风还要强,死在她手里的金丹元师,更是不止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和她打,其实就是越级挑战。
“越级挑战?”曹衍一脸兴奋,“咱们潇真派最擅长干这个啦。”
盛南浔抽了抽嘴角:“你们潇真派最擅长的其实是放狠话吧。”他转而郑重地看着叶舒,“阿舒,我当然知道曹师侄不容小觑,但能站在那个云台上的修士,每一个,可都有越级挑战的能力。”
“那是自然。”叶舒拍拍衣摆,“精英嘛,要是不能跳级,还算什么精英,小衍啊。”她语重心长地扶住曹衍的肩膀,“这次要推的怪,可不是普通怪,你要全力以赴。”
“放心吧,师父。”曹衍坚定地点头,“我一定大力推.倒陆锦绣。”
叶舒:“……为什么我觉得你这句话怪怪的。”
看着曹衍乐颠颠地跑下了场,叶舒面上淡然,心中却不平静。因为玄天阁为高级场比试特制的太虚镜被顾浚劈碎,周定恒只能把云霄派的灵宝万象灯拿出来。
那盏小灯飞到半空中,灯焰一卷,就将曹衍卷入了灯中。而在少年的对面,缓缓现出一道蓝衣的身影,正是陆锦绣。
她面上虽带稚气,但已隐约可见长成后的仙姿玉貌。只是那般姝丽的颜色上,却似有霜寒封冻。
“陆道友。”曹衍笑眯眯地朝她行了一礼。
陆锦绣像是从迷梦中惊醒般,黑漆漆的眸中这才浮现出曹衍的身影:“曹道友。”她行礼的动作周到细致,但不知为何,却无端端充满了疏离之感。
叶舒只觉得怪异非常,顾浚也是性情冷淡的人,但这种冷,和陆锦绣身上的冷完全不一样。如果非要叶舒形容的话,陆锦绣的冷,是毫无生气的冷。
她凝眸望着灯中的少女,心头竟生出一股诡异的熟悉感来。
“南浔。”叶舒眉头微蹙,“你有没有觉得陆锦绣看起来很怪?”
“你是说她不类生人吧。”盛南浔道,“那是她所修功法导致的。”
“观澜派的根本道法不是叫玄元录吗?难道还有这种副作用。”
“陆锦绣修习的不是玄元录,是观澜派的另一门道法。”盛南浔顺着叶舒的目光看向陆锦绣,“那道法神秘的很,观澜派可宝贝着呢。据说陆锦绣进境如此之快,就与那门道法有关。”
“哦?”叶舒的唇边勾起一个微妙的笑容,“陆锦绣乃掌门真传,观澜派竟不要她修习玄元录,他们不是向来自傲于自家道法高妙非常,号称是三洲第一来着。”
盛南浔不以为然:“玄元录固然精深,但说是第一也太过了。不过是玄元录可修乾坤大道,三千大道,以乾坤为源。要论高妙的话,也确实如此。但道法本无第一第二之分,譬如苏氏的万水真经,虽然只是单修水之大道,但也不见的比玄元录要差到哪里去。”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说起来,阿舒,我观你们潇真派的法力,似乎也是乾坤一道啊。”
叶舒笑道:“你倒是好眼光,少有人能看出来。”
盛南浔见她神情坦荡,似乎并不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