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叶舒只看到那个青衣的男人胸前迸出一蓬鲜血,随即,软软倒在了地上。
李向山也傻了,甚至在叶舒抢上前去,抱住陆修后,他也没反应过来要去拦住叶舒。
“师兄……”叶舒的声音抖得厉害。那把匕首就插.在陆修胸前,出刀又狠又准,连刀柄几乎都没入了血肉之中。
“你来啦。”陆修眼神清亮,“莫伤心,我寿元已尽,本就活不长了。这次下山前不就告诉过你了吗,说不定你我师兄妹,自此一别,就再也见不着了。”
“那也不应该是……”叶舒死死抓住陆修的衣袖,双眼通红,“不该是这般模样。”
练气期修士先天寿元最多只有两百年,陆修已经一百多岁了,眼见筑基无望,叶舒早已做好了他去世的准备。
但那并不代表,她能接受陆修在自己面前被迫自尽!
“为什么?”叶舒要极力咬住牙,才能抑制住两颊的酸痛,“他们威胁了你什么?”她恨恨地望着愣在原地的李向山,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别。”陆修拉住叶舒的手,“不要报仇,阿舒。”他扯动嘴角,“这是我欠他们的,我也欠你。”
他轻柔地说道:“我对不住你,对不住咱们门派。”
“别说了,师兄,别说了……”叶舒终于忍不住从眼中滴下泪来,她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泪痕,“你没有对不住我,是你救了我的命,我说过要报答你的。”
陆修只是摇头,他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来,却依然紧紧握着叶舒的手:“阿舒,掌门……”他的声音愈来愈低,“潇真派的希望,交给你了……”
最后一句低不可闻,渐趋无声,已然气绝身亡。
叶舒只觉眼前一阵眩晕,她轻轻放下陆修的尸身。那具尚有余温的身体甫一落地,转瞬间便燃起一把灵火,风卷残云般,将陆修的遗体烧得干干净净。
李向山直到此时才回过神,不由惊呼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我师兄的肉身和神魂都没有了,李道友没办法搜魂,想来是不满意吧。”
“你!我观澜派堂堂大宗,怎么会做出这种魔修的行径。”
“呵,你们是正人君子,不也逼死了我师兄吗!”
这一声如雷霆贯耳,话音刚落,只见叶舒电射而出。手中吞天印青光流转,裹挟着毁天灭地之力,正正击中李向山。
李向山连反应的余裕都没有,全身经脉便在这一击之下尽数断去。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朝外飞去,眼看要冲破窗户落在屋外。叶舒已掠至他身侧,一脚踩在了他胸前。
喀拉拉几声脆响,这是他的骨头被叶舒踩碎了。
“说,那个姓鲁的想从我师兄手里得到什么。”强忍住涌到喉头的一口鲜血,叶舒冷冷地注视着李向山。
“我,我不知道!”李向山脸色惨白。
“不知道?”叶舒朝他笑了笑,脚上用力,又是几声脆响,“现在知不知道?”
“啊!!”李向山痛得放声惨嚎,他叫得越大声,叶舒脚上的力量就越重。
“我真的不知道!鲁长老什么都没告诉我,我只知道陆修手里有一样特别重要的东西,他势必要得到,所以派我来找陆修。”
“姓鲁的和我师兄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眼看叶舒又要用力,李向山惶然叫道,“我以道心发誓,我绝对没有骗你!”
道心誓的束缚来自大道因果,看来李向山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叶舒状似满意地笑了笑,将脚从李向山胸前拿了起来。
李向山浑身疼痛欲死,修为也被废去,但到底不想死在这里,连忙乞求道:“道友,陆道友的事我也没料到,求你饶我一条性命,今日之事,我绝不上报鲁长老。”
“哦,你还同我讲起条件来了。”叶舒脸上的笑容越加平和,“也对,惹上姓鲁的这个麻烦,我也不愿。”
李向山不由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神色,却见叶舒忽而面色一冷:“所以,只能请你去死了!”
说罢,手中利剑出鞘,一剑刺入李向山心脏,如入朽木,鲜血四溅。
李向山喉中发出荷荷声响:“你……你答应过陆修,不会报仇的……”
叶舒轻柔一笑:“可惜我叶舒,说话从来不算话。”
解决了李向山,叶舒只觉浑身一软,立刻倒在了地上。
她好不容易恢复的真气在刚才那一击中又消耗了大半,一天之内连续动用两次二品法器,内脉承受不住,竟隐隐有了混乱的迹象。
翻腾的气机中,喉头又涌上一口鲜血。叶舒抑制不住,终于噗地一声吐了出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是那被叶舒打晕丢在院子外的师弟走了进来。
“李师兄?!”那师弟先看到了李向山的尸体,随后才注意到地上的叶舒,“你做了什么?是你杀的李师兄?!”
“不,不是……”叶舒痛苦地喘.息着,“是一个黑衣人,趁我和李向山斗法……”她说到这里,又呕出一口血,“那人……”
“那人怎么了?”师弟焦急地走到叶舒面前,“他是不是偷袭了你们?”
“他,他……”
师弟不由俯下.身:“快告诉我,那人是谁?”
“那人是……”叶舒眼中寒芒一闪,闪电般抓起手边的长剑,“就是我!”
师弟猝不及防之下被一剑刺中,蹬蹬蹬倒退几步,痛苦地捂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