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瑶光派掌门娄清带着两个天极宗修士去了潇真派,整个离合山顿时议论纷纷。
离合山占地广大、灵气充裕,其中虽有大大小小数百宗门,但并不显得局促逼仄。各个宗门间相安无事多年,如今蹦出个作风高调的潇真派,一时间人人侧目。
有新近依附潇真派的小门派自然是惴惴不安,瑶光派明摆着是找天极宗来当靠山。天极宗是什么势力,二品宗门,道门十大派之一。若是天极宗要找潇真派的麻烦,离合山这新崛起的势力,莫不是要倒霉了?
也有看不惯潇真派做派的,只顾着冷眼旁观,更有拿眼去看登元门的。
潇真派冒出来之前,离合山内,数登元、瑶光、青阳三派实力为最。如今青阳门被赶出离合山,瑶光派又是这么一副颓败的样子,眼看登元门就可以成为离合山的老大,却半路杀出个潇真派。
由不得众人不在心中琢磨,潇真派倒霉,最高兴的恐怕就是登元门。
此时,登元门内,掌门卫文和正闭目沉吟。
他下首站着大弟子何朗,见师父久久不语,不由出声提醒道:“师父,潇真派的飞书,您打算如何答复?”
“依你之见呢?”卫文和沉声道。
“潇真派若是以一派之力,必然斗不过天极宗。他们写信来与我登元门密议,若我们答应了,潇真派这一劫当可避过,若我们不答应,那他们倒了霉,我登元门自然就是离合山中第一的门派。”
“那你的意思,是不答应了?”卫文和的声音听不出悲喜。
“这只是几位长老的意思。”何朗恭谨答道,“徒儿并不如此想。”
“哦?”
见卫文和示意自己继续说,何朗又道:“潇真派既倒,恐怕我登元门也无法如愿。而这变数并不是瑶光派,当是天极宗。”
“离合山并非天极宗的势力范围,他们同意瑶光派依附过去,不过是找个借口,把手伸进离合山罢了。就是没有潇真派这件事,也万万不能让瑶光派与天极宗沆瀣一气。一旦有天极宗这种庞然大物进入离合山,山中数百门派,便再不会有安生日子可过。”
“潇真派是敌,这敌是内敌,还有转圜的余地。真正的外敌,乃是天极宗!”掷地有声地说完这句话,何朗重又恢复到方才那副安静模样。
卫文和忍不住欣慰地点点头:“朗儿,你果然高瞻远瞩。”
他又看了一遍叶舒写给自己的信,这位叶掌门在信中写到:“在解决人.民内部矛盾之前,必须先解决敌我矛盾!”
虽说这句话怪里怪气,但其中真意,卫文和却深有同感。莫说登元门并不愿与潇真派拼个你死我活,需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今天极宗要做渔翁,他是万万不愿的。
况且……
他长叹一声:“有一点你说错了,朗儿。若我登元门不出手相助,潇真派也不会倒霉。”
何朗微微蹙眉:“难道潇真派还有后手?”
“看看这信上所写就知道,潇真派不过是要我们帮着联络各个宗门,将话递出去。这并不是费多大力气的事,想来杀招还在后面呢。”
“既如此,他们又为何……”为何放弃掉偌大利益呢?
卫文和摇头,却并不再多说:“几位长老的话你不必听从,想来事情过后,他们会明白我的苦心。”卫文和将信妥帖地收好,“你且去办吧,切记,动作要快,行事慎之又慎。”
何朗肃容领命:“谨遵恩师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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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登元门师徒二人议定,而娄清带着天极宗的修士,已经声威赫赫地进了潇真派的山门。
这二人乃是金丹元师,却并不怕叶舒暗下杀手。他们的身份是天极宗使者,若是死在潇真派道场里,不仅意味着两派不死不休,潇真派在九易洲的脸面也可以不要了。
三人被引入大殿,迎上来的却是个青年男子。娄清略一思量,就猜到这应该是潇真派的庶务长老虞怀季。
他忙用神念对天极宗的两个修士道:“刘道友、曾道友,这人名叫虞怀季,是……”
话未说完,就被那姓刘的修士冷冷打断:“我等知道此人,娄道友不必多言。”
娄清一噎,只能强作无事地住了嘴。只是他心中忿忿,他也是金丹期修士,修为并不比这二人差,眼下却被如此对待,不过是形势比人强,人家背后靠着个好宗门罢了。
转念一想,瑶光派如今也只能指望天极宗,不忍气吞声,还能如何。
思量间,虞怀季与那二人寒暄已毕,当下主宾坐定,虞怀季道:“不知三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刘修士面无表情:“听说贵派要强逐瑶光派,如此甚为不妥。瑶光派在离合山经营数百年,门中弟子勤勤恳恳、一心向道。且又与贵派无甚仇怨,何必不留情面。”
这刘修士一上来就开门见山,也不曾打着哈哈迂回一二,虞怀季倒是有些愣怔。不过他转念一想,很快就明白了。
天极宗因着对潇真派心存不屑,自然懒怠客套。想必在这二人心里,该是他们一说明来意,潇真派就忙不迭地收回先前的话,再不提将瑶光派逐出离合山。
虞怀季面上带笑,并不为此动怒,而是慢言轻语道:“贵派来提出如此要求,不知是以何种身份?”
刘修士和那曾修士都愣了愣,虞怀季不待他们回答,又道:“弊派与瑶光派的事,乃是两派间的私事,贵派无缘无故指责我等,恐怕于理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