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才从医院出来,夜晚的风带来丝丝寒意。
最近阴雨不断,十二月不知不觉到来,仿佛要将那片萧瑟与严寒提早带来。
医院,向来便是停车位紧张的地方。
云以晏即使再爱车,还是免不了被迫停在地面,遭受风雨的洗礼。
刚解锁打开车门,冷不防有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一下子就打开了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座的位置。
“教授,我没有带伞,你就让我搭个顺风车送我回家呗。霰”
沈离兮扎着随性的马尾,双手合十,一副祈求的架势,那张脸上故作可怜兮兮的微光,带着率性而为的纯真。
见云以晏不答,她又努力笑道:“教授,你不会真这么不近人情打算将我赶下车吧?”
自从上次跟她说清楚,沈离兮确实并没有再在医院多做纠缠。
同在一个医院,之前她家里似乎要让她辞职,闹到了主任办公室,不过她却铁了心要待在这儿。和家里似乎闹得极不愉快。
这些,自然是那些勤快地在他耳边忙着的小、护士们八卦时不巧被他听到的。
他没在意。
可到底,还是担心她并没有将之前他对她说的话放在心上,依旧执迷不悟。
所幸这些日子以来沈怜伊并没有再来找他,一切,好似风平浪静,并没有平添什么波澜。
似乎,她真的已经放下了。
“如果不是轮班,下次就别熬太晚回去。”
见他没反对,看来是同意了,沈离兮一笑:“总是不知不觉就忘记了时间,没办法,在多伦多的时候养成的习惯。”
多伦多的时候,为了多见他多陪她,但凡云以晏自动自发熬夜的,她也便与他一道。
他有多晚,她便默默地陪着多晚。
所以如今沈离兮一说,云以晏倏忽间脸色微沉,显然也是想到了那时候的事,突然便沉默了。
车子滑出医院大门,沈离兮报了地址,云以晏将车左拐。
“云教授,听说你操刀的一位病人出了点小状况,隔三差五就出个事情上手术台,院里对你施加了不小的压力。”
一名出色的外科医院,尤其还是享誉国外的外科医学界第一把手,如今他负责的病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频繁地被出现状况被送上手术台。
这样的事情,本身便是对云以晏操刀能力的一种否认。
虽然医院内所有的同行都可以为他证明他的手术并无问题,病人是自己休养完全不遵医嘱才导致的一系列问题,可外界,可不会这样认为。
出了事情,第一时间便是质疑医生的能力,质疑医院的能力。
所以院长即使对云以晏的能力是肯定的,到底还是止不住外界舆/论给的压力,找了云以晏谈话。
“都是小问题,没你说的这么严重。”
清冷的声音出口,并没有对这件事有多在意。
“我总觉得那病人家属有问题,明明都告诫过他很多次了不能带病人出院,他非得一次次申请。带出去了就出事了,还不是一次次都将人给送进医院让你来诊治?”
不免为云以晏抱不平,沈离兮撅着嘴,仿佛被欺负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那次那个病人她可是亲眼见到的,那病人家属的态度她也是亲眼见到的。
印象可是格外深刻。
“云教授,我觉得你……”
“这些事我都会顾好,你别担心。”云以晏对于她的关心,到底没有过于委婉的拒绝,“以后别这么晚,如果太晚就索性申请员工宿舍。还有,我不是你的谁,你完全没有义务为了我加班。无论我怎样,你只管做你自己就行。”
云以晏的意思其实说得很明白。
在多伦多,她日复一日地加班到很晚,非得和他保持同一时间。
彼时的她并没有道破对他的意思,所以他不可能先开口拒绝,闹僵关系。
如今,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国内,又一前一后在这家医院任职。
他也早就表达过对她不可能有别的情感。
所以,她完全没必要对他有任何的付出。
只不过,听在沈离兮耳中,她则自动收下了最后一句话——无论我怎样,你只管做你自己就行。
“好的,全听云教授的。”
男人直视着前方路况,侧脸线条分明,流畅的线条给人丝丝暖意,那抹坚毅与俊雅,是她最开始便迷恋的。
瞧着那张薄唇,她不免想起了在多伦多的那一/夜。
她那般大费周章地躺上了他的床。
那般心跳擂鼓,居然都忘记了去吻吻他,只顾着喜悦与害羞重叠,甚至在想醒来后他会如何,他们会如何。
如果早知道会是那样的结局,即使他不省人事,她也一定将他吻个够,让他为了她硬起来。
暗自懊恼,车内陷入沉默。
直到最终停在山海苑,云以晏从车内取出备用雨伞:“太晚了我就不开进去惹人误会了。你拿着这伞。”
“教授为了以防别人误会不愿意送我进去,可正是因为太晚了,这小区治安也不太好,你不是更应该为我的安全着想开车送我进去吗?”
*********************************************************************************************
等到云以晏回到家,已经十点多。
陌陌居然还没有上/床睡觉。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着自己的手机。
液晶显示屏上,放着无聊的电视剧。很显然,小家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