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不可怕,就怕罪犯有文化。
许秋明不仅有文化而且有钱,像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一计不成,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出第一计,谁也不知道他下次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手。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头的道理。
姜怡越想越害怕,想了好一会毫无底气地说:“他现在是留学生身份,持f1签证。如果申请不到绿卡,不就要回来吗?”
“别想好事了。”
韩均拿起小勺子,一边搅动着咖啡,一边淡淡地说:“南加州大学马歇尔商学院虽然没法跟斯坦福、沃顿以及你师傅我念的斯特恩商学院比,但也是算名校。充分利用好莱坞的优势,专门培养娱乐界的商务人才,极具特色。毕业生基本上不需要为工作发愁,想申请绿卡留在美国并非难事。
况且他有钱,完全可以投资100万美元,成立一家公司,招10个本地全职雇员,申请eb5签证,也就是白主任她们前些时候帮客户办理的那种投资移民。其实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他有钱,长得不难看,在学院又吃得开,找个美国女孩结婚太容易了。”
夏莫青将信将疑:“这么容易?”
“钱不是万能的,但钱能解决很多问题,比如申请绿卡。”
他肯定有办法,不然绝不会如此淡定,韦乐山干脆不想了,而是一脸好奇地问:“韩均,你的绿卡是怎么申请到的?”
“韩老头是美国公民,我虽然不是他直系亲属,但我情况特殊。我姐嫁人之后,在国内就没有能够照顾我的亲人,并且当时未成年,移民法官只要有那么一点同情心,就不会驳回我的申请。”
父母双亡。当时确实挺可怜的,韦乐山感叹道:“原来是这样。”
江慧如没心情了解这些,急切地问:“处长,人在美国。我们无能无力。您在美国生活十几年,又有加州律师执照,快想想办法,不能让他逍遥法外,更不能给他再次出手的机会。”
“是啊师傅。这个许秋明太危险了,他现在就像个疯子,什么事都可能干得出来。”
“确实很危险,一天之内没了父母,差点没了姐姐,同时又很可怜。如果王主任没受伤,我真会考虑放他一马。但王主任已经受了伤,很严重的伤,而且威胁到我和我家人,他必须为他所做的一切负责。在这个问题上我不会妇人之仁。”
“您打算怎么做?”
韩均深吸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道:“不同的活法,造就不同的人生。不同的环境、阅历和所处的高度,决定了不同的眼界。他太年轻,太自信,太自以为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险恶,不知道很多事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
韦乐山糊涂了,掐灭香烟催促道:“说具体点,别卖关子。”
“他自以为对我比较了解。其实一点不了解,或许在此之前都没听说过我。玩黑社会,找一帮下三滥,难道我不会。难道我玩不起?”
韩均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接着道:“在唐人街呆那么多年,打过交道的帮派成员没一千个也有八百个。别说教训一下,就算让他人间蒸发也不是什么难事。他躲在美国,公安拿他没办法。我在国内,美国警察同样拿我没辙。更不用说我要么不干。干肯定比他干得漂亮。”
韩老爷子长期担任几个华人商会法律顾问,说白了就是帮派律师,瑶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乔治-克里斯法官抢走监护权的。
黑白两道通吃,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韦乐山不想他知法犯法,顿时连连摇头道:“以暴制暴不好,换个办法。”
不到万不得已,韩均绝不会出此下策,喝了一小口咖啡道:“第二个办法比较麻烦,要投入很多警力做很多工作,甚至需要纪委监察部门帮忙。”
他现在不仅是“大仙”更是“宝贝”,在这个危及到他和他家人安全的问题上,省厅会不遗余力去查,连部里都不会坐视不理。
韦乐山再次催促道:“到底什么办法,先说来听听。”
“我辞职前不是干过几天国际刑警组织中国国家中心局江省联络处长吗,这个案子完全可以启动国际刑警协调机制。别轻举妄动,先收集证据,确认他是主谋之后,在最短时间内向国际刑警组织提交他们认可的证据和材料。
这是一项专业性极强的工作,他们对案件性质的认定与国内有所不同,所提交的证据材料要经过公证部门认证,要全部翻译成英文,估计高达到数百页,如果稍有差池,会直接导致红色通缉令能否发出,境外缉捕行动能否顺利进行。”
这才是一个律师应该做的事,韦乐山想了想,一脸疑惑地说:“中美没签引渡协议,想引渡一个贪官都那么难,想把他抓回来估计没那么容易。”
“听我说完。”
韩均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解释道:“国际刑警组织的通缉令没什么法律效力,但可以在第一时间向美国司法部通报案情,让司法部的检分部主管有个印象,为下一步行动创造有利条件。”
“怎么行动?”
“概括起来主要有两点,一是想方设法收集其洗钱的证据,搞清楚许凡海当时是怎么把钱转到美国,转到许秋明账户上的。他舅舅应该知情,酒店财物人员也应该知道一些,我想不是很难查;
再就是证明这笔钱不干净,属于非法所得。企业家多多少少有点原罪,尤其像许凡海这种包工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