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介铭和耿直两人趴在围墙上,望着墙外的尸群,忧心忡忡。
迁移的准备已经全部都做好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什么时候丧尸的密度明显减少,什么时候就是大家突围的时机。
只是这尸群,始终不见少。
“没事儿,保持耐心吧。急也没用。”耿直说着,“就当作是大家休整了。”
郑介铭没有说话。
半晌,他拍了拍耿直的肩膀,“走吧。”
“去哪儿?”
“回去看看大家的情况,今天白天一天亮就在游乐园园区里转悠,还没回去呢。”郑介铭回答,他顿了顿,继续说着,“我去看看秦琴的情况。”
秦琴这几天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神智,她再也不会抱着洋娃娃哭了,她现在也不再睡在那间恐怖的小房间,而是会睡在楼上的“琴房”,同时,每天除了吃饭和睡觉的时间,她都会独自跑到楼上,摆弄她的小提琴。
剩余的时间,她往往会抱着洋娃娃,对着洋娃娃自言自语。
那娃娃的电池电量似乎也快耗光了,不再发出恐怖的笑声,这一点让郑介铭和花奉都松了一口气。
当郑介铭推开“琴房”的门的时候,秦琴正坐在房间里,哄着她的洋娃娃。
“呀?”秦琴一脸天真的抬头,望着郑介铭,“你来了?”
郑介铭点点头。
眼前的这个女人,仿佛已经不再有那种恐怖的气场了,但是郑介铭总觉得她的身上,依然散发出一股奇怪的违和感。
他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你是来听我拉琴的么?”秦琴歪着头,笑着问。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素白的长开衫,开衫长长的拖到膝盖的位置。
“......嗯......我来看看你的状态。”郑介铭回答。
“很好啊?你看我,多好!”秦琴把洋娃娃轻轻的抱在怀里,微笑着看着郑介铭。
如果这不是在末日的背景下,如果她没有失去女儿,这些都不会让郑介铭有任何的不适,但现在看着秦琴的一举一动,他除了感到同情,剩下的心理,只有莫名其妙的害怕————说不出来的害怕。
他觉得秦琴虽然在微笑,但眼珠里并没有神采。
他突然感到手足无措,想要从这间屋子里出去。
“嗯?你怎么又要走了?你不打算听我拉琴?”秦琴问。
“先不了,晚点儿和大家一起来。”郑介铭搪塞了一句,走出了门外。
他轻轻的把门关上。
秦琴站在屋里,歪着脑袋看着门,身体也随着脑袋一直的歪过去、歪过去......直到歪到了几乎九十度角,方才直了过来。
她笑着,对着关上的门说了一句话。
“他走了?”
随后她认认真真的看了看洋娃娃,又把头抬起来,看着紧闭的门。
“他们这些行尸走肉。”
“真遗憾。”
“他们走了。”
“遗憾。”
她一连串说出了四句话,但每一句话又仿佛和前一句割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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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介铭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感觉刚才在那间屋子里,心如同针扎一般不舒服。
但是当他走出来以后,又觉得满心里充满了对秦琴的愧疚。
“我没有履行好一个带头人的义务......我其实什么都保证不了,我保证不了这个团队的安全,更无法看清每个人面对的问题。”
“你别想这么多了。你也是平常人......现在你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完全保证......你已经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大多数人了。”他小声的对自己说着,他的语速非常的快,仿佛要快速的把大脑里所想的事情都对自己倾诉一遍。
他找不到人倾诉。
也不想倾诉。
他往往只能自己坐在楼道里,揪着自己的头发,小声的自言自语。
这是他最好的宣泄方式。
他想过自己躲起来好好的哭一场,但是他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在楼道里自言自语完毕后,郑介铭长舒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就跟我当时面临销售业绩的压力一样,就算业绩掉下来又怎样?末日不末日,又有什么区别?大不了什么都做不好,一死而已。”他用这样的话语,为自己找回了微弱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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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他回会议室大厅的时候,这里的景象似乎又再度挑战着他的信心。
李轩此时正“面容枯槁”的靠在刘倩文怀里睡觉。花奉和王鑫蕊在角落里似乎“苦笑着”说着什么。路小雨正在“艰难的”替谢武资翻身。魏子龙和薛永钛“呆滞的”望着窗外。其他人各自窝在自己的小区域里,“惆怅的”等待着下一个饭点儿的到来。姜才一个人蹲在角落里,看起来和谁都融入不进去。
这副景象让郑介铭感到死气沉沉。
“喂?一天都没见到你。”
这时候郑介铭在发现,骆雪正抱着哈士奇靠在门边。他一进屋的时候,没看见她。
哈士奇正靠在骆雪怀里睡懒觉。
“嗯。刚才外出了一趟,看了看丧尸的动向,后来看了看秦琴。”郑介铭说着。
骆雪给她的感觉比较不同,他看着她的微笑,心里绷紧的那根弦稍稍松了一些。
“坐吧。”骆雪朝旁边挪动了一点儿,给郑介铭腾出了一个位置。他注意到她坐在一个长沙发垫子上。
他坐下,无意识间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觉得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