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兵暂时退却,季宣和便没必要继续待在城墙上。墙垛上有墙挡着,却和四面透风也没什么区别。这种寒冷的天气,不只敌军遭罪,己方也一样跟着受苦。

其他人是没办法,季宣和却不需要这样,他只要守好自己的职责就行。如今城墙上暂时不需要他,他便可以干脆利落走人,还不会遭底下人埋怨。说白了,季宣和适应能力很强,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他能吃苦耐劳,一旦有更舒适的方法,他更倾向于在困顿中享受。

平常时候冬天柴炭本就要大量准备,这一回,季宣和从卫所派人提走了税粮之后,就预感有事情要发生,准备的更是充足。其中一大部分都是动用县衙公账上的银子储备的,这些不到非不得已的情况下,都不会动用。一旦动用,也就意味着县城被围困的时日已久。

敌军没动一兵一卒就自行退走,季宣和却并未有多开心。被打败落荒而逃和自行撤走完全是两个概念,性质也不同。败退那就说明战事告一段路,不出意外,他们就安全了。撤走,季宣和就得担心他们随时回返,城门是不能开的。

文官武将壁垒分明,只要不是边关,卫所兵士轻易不允许进城,要不然,陈指挥使早把他的兵士全拉进西林县城内,有了城墙的阻挡,兵力之差就不显了,守城绰绰有余。

这也是因为情况还没那么严重,若不然,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陈指挥使也会豁出去。

西林县城并非位于西林县的正中,反而有些偏北,敌军撤走的方向似乎也是北方,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哪里。季宣和知道眼见未必是实,没准敌军撤退的方向就是用来迷惑他们的。虚虚实实,没有更多的信息,他分析不出来。

“王爷,属下护送您先走,车队目标太大了,只有您安全了,其他人才有活命的希望。王妃他们跟随大队人马一起行动,后头就能跟上。”

安王最后看了一眼家人,抱过二儿子,狠狠心上马向封地狂奔而去,身后只跟着几十个护卫。三皇兄上位,其他兄弟也不是省心的,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个兄弟命丧京城,一个个都跟泥鳅似的,滑不溜秋,眼见事不可为,跑得比任何人都快。

安王笑了,其他兄弟如此,他还不是跟他们一样?只不过是五十步和百步的差别罢了,他哪里有资格笑话他们?

当初皇子们接到父皇让他们进京的消息,其中可是包括了让他们带上所有有品级的家眷以及儿女。那时他们还不敢明面上反抗父皇,不得已只得将子女全都带上。现在麻烦来了,东西不能都放一个篮子里的道理谁都知道,安王要轻装上路,能带的人不多,他便带走了唯一的嫡子。

二儿子才五岁,年岁还小,尚未请封世子,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这个机会。安王有些同情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小时候被拐,现在还这么点大就要过逃亡的生活,福还没享到倒先吃起苦来。

北风凛冽,吹在人脸上生疼,快马加鞭赶路不将自己全身包裹好,着凉受寒那都是常事,若没照顾好,小病变大病,一命呜呼都有可能。二儿子还小,安王让他坐在身前,用自己的大毛斗篷将他裹得纹丝不透。就算是这样,也挡不住严寒的侵袭。

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曾经吃过苦,到了此时,二儿子也一声都没抱怨,比起其他儿子来懂事许多。

安王和他的成年受封的兄弟们一样,都是提前走的,三皇兄上位的消息应当还没传过来,不过他也不能掉以轻心,争取赶在新皇登基的消息传到之前就离开三皇兄的管辖范围。

三皇兄刚得到京城,势力并不稳固,需要他分心的兄弟又多,想要全部顾及,估计他无能为力。光收拢京城势力都要废很多时间,只要他们这帮失败的兄弟跑得够远,三皇兄鞭长莫及,到时候想要处理他们就更难了。

安王还不清楚自己封地的情况,要不然他就没这么好心情了。

西林县城遭人突袭和京城靖王发动事变占领皇宫前后只差了几天,可惜他的兄弟都不是泥糊的,虽然靖王棋高一着,除了占领京城之外,他也并没占据太多优势。

就像安王说的那样,靖王需要些时日才能腾出手来收拾自己成年就藩的兄弟,只不过他有没有这个能力,谁也不清楚。

国不可一日无君,不止三皇兄打的这个主意,其他几位包括安王自己在内,都是一样的打算,只是三皇兄瞅准了空档,率先行动,竟然还给他成功了,如今父皇已无知觉,还不是三皇兄说什么就是什么?

成王败寇,他不怨。安王有些幸灾乐祸,三皇兄的位子不甚稳当呢,那么多兄弟,他竟然一个都没收拾掉,以后有得他受了。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下,安王只花了半个月就回到了自己的封地。他得到的消息却比他在京城角力失败还要让人沮丧。前院不力,后院居然也遭了殃,不知道其他兄弟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倒霉?安王迫切想要自己的兄弟也享受一下这种滋味。

安王以为自己的封地就算不是固若金汤,至少也不是那一碰就碎的豆腐。谁想先是几年前发现自己封地成了别人打探消息的好地盘,还被挖了密道连通县城内外,要不是季宣和误打误撞之下破了他们布下的局,谁知道如今他的封地会成什么样子?

继密道之后,现在又被人绕过边关直入腹地,他的封地怎么会有这么多漏洞让人钻?安王百思不得其解。甘肃物资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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