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宣和夫夫到达京城时已是申末时分,再过不久城门就将关闭。这个时候,正是出入城的高峰期,城门两边排起了老长的队伍。
京城富贵,坐马车出入的人为数不少,这就使得队伍看起来相当庞大。季宣和掀起车帘一角,看着蜿蜒迤逦的队伍慢慢前行,也算是长了见识。
队伍很长,季宣和原以为会等上一段不短的时间,未曾想到兵丁们的效率很高,并没让季宣和等多久,就轮到了他们。例行检查一番后,季宣和同邵云辰顺利入城。
不愧是京城,比云州府城更加繁华。马车所过之处,房屋鳞次栉比,格局却都不大。这些都是民房,比杨家埠村民拥有的房子要小上许多,这不得不让季宣和感叹京城居不易。
一进城,即墨就打听好了文府所在,季宣和一行人一刻都没有耽搁,直奔文府而去。
京城有宵禁时间,不过那都是亥时过后的事情,离现在还早着呢。季宣和之所以这么赶,主要是想赶在晚膳前抵达。
文府在京城不算多出众,却也住在内城。京城很大,从北门到文府,马车行了好久。
文卓成早吩咐过门房,门子一听是季宣和他们,便遣人去二老爷那通报。
因着季宣和没说具体哪天到,文卓成就只跟门房打了声招呼。他听了下人的回禀,赶紧将人领进府内。
刘嬷嬷:“老夫人,二老爷跟前的人来禀报,说是大姑奶奶家的大表少爷到了,您看?”
“老太爷怎么说?”文老夫人愣了半晌,才想起来刘嬷嬷说的是哪位。
“老太爷让您什么时候抽空见见表少爷,吃一顿家宴。”刘嬷嬷惯会看人脸色,趁着老夫人心情还不错的时候,说出可能引她不快的消息。
文老夫人没多大反应,季宣和这个外孙,长那么大,她都还未曾见过,有关他的消息,都是听大女儿叨咕的。老人家吗,对批命之类比较信,对于这个妨碍六亲的外孙,她没什么好感,可要说有多厌恶,那也是没有的。
文老夫人奉行的是眼不见为净,只是如今外孙都上门了,不见一见那不符合礼数。妨碍六亲,比起相克,可是要好多了,她没有大闺女那么在意,见上一面也未尝不可。
“那就安排在后天吧,那日老爷们休沐,趁着大家都在,也好见见这个从未谋面的外孙。”文老夫人没有考虑多久,很快就有了决定,“你去通知老大媳妇,让她准备一下,不可怠慢。怎么说都是我的亲外孙,不能让人欺了去。”
通报这种小事不用刘嬷嬷出面,自有底下的丫头前去传话。
“这是老夫人的意思?”大夫人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才想起所谓的大表少爷就是大姑子那个妨碍六亲的大儿子,心里便有些膈应。
“大夫人,奴婢没传错,老夫人就是这个意思。”
“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人走得没影了,大夫人才向身边的心腹嬷嬷抱怨道:“这人怎么这么没眼力见,他不知道亲戚们都不待见他吗,还出来做客?再好的兴致都让他给败没了。不知道他要住上多久?可别真妨碍到咱家。”
“夫人,放心吧,表少爷又不是常住,应当没问题。再说表少爷是住在前院,和后宅之人来往不多,不会有影响的。”
“嗯,让家里的少爷们少跟他接触,万一要有个磕着碰着,可也不是小事。”
“夫人,这事就交给老奴,老奴一定让人看好少爷他们。”
文卓成接到下人递回的消息,知道家里后天才招待大外甥,当晚便和季宣和夫夫一起用晚膳。二夫人知道后,心里颇有些微词。
文府和季府类似,府里一应陈设都是上品,‘富贵’两字,在满京城的权贵之中,‘贵’文府还排不上,‘富’字却是当得起。
季宣和夫夫被安排在客院之中,比起季家而言,吃住都上了一个档次。客院是一府的脸面,自是差不到哪去。
因着老夫人的态度,大夫人给安排的客院虽不是文府最好的,却也不差。
得知二老爷陪着季宣和出门,二夫人颇为懊恼:“二老爷跟他很熟吗?像他这样的人,别人躲都还来不及,二老爷倒好,巴巴地凑上去,还当他是香饽饽不成?”
“二夫人,那哪能?您也知道咱们府上,大老爷忙着公务,家里可不就只有二老爷适合招待表少爷?其他老爷隔了一层,有二老爷在,还轮不到三老爷他们出面。”
“也是,便宜了这小子,竟然劳动二老爷上前招呼他们。”二夫人想想是这个理,就没再揪着此事不放。
“宣和,你看这铺子如何?”文卓成背着手,慢吞吞地在两人身后踱着四方步。
“二舅,这铺子要不少银子吧?”季宣和没有直接回复,反倒是问了旁的问题。
“铺子连带后面的宅子,卖家开价这个数。”文卓成伸出手掌做了个手势。
季宣和看了,心中一动。这个价格比他想象中的还高上一些,季宣和倒是没怀疑二舅讹他,他只是觉得京城物价确实高昂,就连铺子都这么贵。
不过和物价相比,这个铺子也值当这个价。总体来说,季宣和对这个铺子还算满意。铺子位于吃食一条街上,这里半条街卖的都是各地特色美食,另半条街卖的却是各种食材。当然不是蔬菜鱼肉这种没经过加工的初始食材,而是和季宣和准备开的海鲜干货铺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