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空反常的晴朗,街道上积雪熔化,过完十五的人们更是开始出门行走闲逛。
听说大理寺有案子审,许多人都聚集在门口等着看热闹。
后堂里两个小吏走在陆鸿身边,两个人是整理卷宗和朝堂上做记录的。
左边的那个问道:“大人,您一直捧着状纸看,是这状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另一个也道:“不是一直捧着,大人昨晚也看了半夜呢吗?”
陆鸿一边看着一边不住的丫头,时而还叹息着,两个小吏看他走路如此失神都怕他撞门框子上。
不一会陆鸿问道:“你们可知这状纸是谁写的?”
左边那个脱口道:“周家人呗,这是吏部主事周光祖的弟妹,状告的是林学士。”眼睛一动又问:“您看这案子要怎么判啊?”
“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陆鸿不舍的收起状纸,带着二人进了堂前。
陆鸿一到堂上,惊堂木拍响,两边衙役杀威棍捣蒜一样的点在地上。
“威武。”异口同声,声震屋顶。
门口方才还议论不停的百姓啥时间感到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全都静下来。
陆鸿道:“原被告上堂。”
他话音刚落,就见人群中左右分别走出两方人,左边那方是一个打扮不算得体,但衣着都能先出金贵的妇人,跟她一起的是个看上去温婉的女子,年龄十*岁的样子,看衣着应该是个下人。
另一边是一男一女,男的玉树兰芝的一个人。很是俊逸,女的也不丑,但站在他身边黯然失色很多。
门口的百姓小声询问:“都什么人家啊?好像是有钱人家。”
有人道:“都是当官的人家,一户姓氏林,一户姓氏周,这姓林听说还是皇子皇孙的讲师呢。”
“士大夫之流?”
“那怎么还让人告了呢?”
“不知道啊,听大人怎么判吧。”
林世泽听着门口的议论声有些刺耳。走到正堂中间回头看着那些人。都是林孝珏这个死丫头。害得他要被这些贫民百姓品头论足。
刘氏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边回头一边战战兢兢问陵南:“三丫头,我没来过这种地方啊。怎么办啊?”
“听大人的就行。”陵南拉着她跪倒在地:“民女周三。”
“啊,啊,民妇,民妇周六氏。”
最后二人异口同声:“参见大人。”
“你们就是周家人?”陆鸿看她们是两个女人。十分规矩的样子,道:“既是苦主。又是有官身之家的夫人,就起来回话吧。”
刘氏没想到会有这种待遇,战战兢兢站起来,把手放在腹前低头站好。陵南也随后站起。
她们这边行了礼,林世泽那边才转回头开始拱手:“下官林世泽见过陆大人。”少施氏也跟着弯腰行礼。
陆鸿的官阶比林世泽大,但林世泽是学士。文人受人尊敬,他不下跪行礼。陆鸿也不难为他,但也没有让人看座。
此时陵南见刘氏一直抖着身子,碰碰她:“夫人您别一个劲的抖啊,给我抖的都害怕了。”
刘氏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胳膊:“你以为我愿意啊?控制不住啊。”
当然,这只是小插曲,还说正事。
双方都报了姓名,接下来就该陈述案情了。
刘氏以为陆鸿会让她先来陈述,抖的更厉害了,没想到陆大人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个状纸是谁写的?”
本来他长得就有点黑,问起话来不怒自威,刘氏当时就跪下了:“大人,写状纸也有罪吗?”
众人哈哈大笑,连林世泽都忍不住将手搭在鼻翼下。
陆鸿微微蹙眉,两边衙役杀威棍又开始当当当,大家立刻安静下来。
陆鸿对堂下的刘氏道:“写状纸无罪,夫人不必惊慌,请起。”
刘氏一直傻傻的看着她不动。
陆鸿怪异:“难道夫人喜欢跪着回话?”
刘氏怕陆鸿一气之下让她跪完整个程序,期期艾艾道:“我,我,我腿不听使唤了。”
又有人低低发笑。
陆鸿眯起眼身子往后一靠。
陵南心道,现在就吓成这样,一会不知道能不能说上话啊,弯腰把人扶起来。
刘氏靠着陵南才能站稳。
少施氏跟刘氏直接隔着一段距离,还隔着一个林世泽,但这些都没有影响少施氏心里偷偷笑话刘氏,林孝珏找这样一个蠢货来打官司,是故意要输吗?
刘氏终于站好了,陆鸿又问一遍:“这状纸是谁写的?”
两个小吏都不解的看着他们家大人,不问案子为何一个劲问谁写的状纸啊?有关系吗?
刘氏低声问陵南:“说不说实话啊?”
说实话就是林孝珏写的,女儿告爹,大不孝,陵南拉着她的衣角不说话。
这时少施氏躬身道:“周二夫人可能也不知道状纸是谁写的,因为这二夫人不过是受人所托来打的官司,这状纸应该是夫君的女儿林孝珏所托付给她的。”
外面立刻爆发一阵抽泣声:“林大人的女人?”
“周夫人是受人指使吗?”
“如果是林大人的女儿她怎么敢状告自己的亲爹?”
“不会有这么不孝的女儿吧?”
刘氏听着议论回头惊慌的看着外面的人,她来之前可没想要供出林孝珏啊,这些人们不是都知道了?
陵南屈膝道:“大人,状纸是我周家人所书写,至于是谁,这与案子无关吧?”
陆鸿心里急啊,这么好的字,跟他在小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