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还是那条路,送别的人变了。
“怎么不等我?”兰君垣问道,声音不带悲喜。
林孝玨点头:“你醒了。”
提起这事兰君垣不得不笑。
当他从桌子上坐起的时候已经天大亮,小姐和少羽都不在眼前,他起来找人,发现林孝玨的人都不见了,他心中焦急往外走,就有属下来告诉他,太守府出事了。
当他跑到太守府的时候,舅舅的府门口血染青墙,舅舅方景奎被打成一滩烂泥。
更乱的是,当时百姓疯了,没有侍卫敢阻止,待方景奎死了之后,他的属下变抓了没逃跑的百姓,有二百多人。
如果处置不好,这二百多人恐怕要给方景奎陪葬。
风少羽想着这一切的乱象都是眼前的人干的,笑容更甚。
“醒了,就是醒的晚了。”兰君垣说着,将宝剑拔出来,光亮的兵器对着太阳底下看了看,寒光倾泻。
“好剑。”林孝珏淡着表情道。
兰君垣看他一眼,向前一步。
他们之间就只有一拳之隔,这时候若是兰君垣袭击她,她根本无法躲避。
不过林孝珏却没有退后,她下巴抬起,仰视着他。
兰君垣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就地正法了?毕竟你杀的是我舅舅。”
林孝珏淡淡的摇头:“如果我不想,没人再能杀死我。”
兰君垣想了想,勾唇一笑,他把宝剑归鞘送给林孝珏。
“拿着,我可能要过段时日才能回京,你一个人要小心。”
说的好像他们并不是友人间的离别,像是暂时分开的亲人一样。
林孝珏拔出三分剑身看了看,然后又推回去。
她抱抱拳:“多谢兰公子了。”
兰君垣学着她的客套:“现在谢还为时尚早,以后你有的事要谢我呢。”
林孝珏再也撑不住,开怀的笑了起来。
“我醉了,很多事都记不得。但我相信,你这句话我会记得的。”
兰君垣向前走一步:“我送你上船。”
再不需要更多的言语,就此一送,日后望能相见。
林孝珏眼望着漫无边际的湖水。突然心中一松,很多时候,都是别人在感谢她,突然有个人需要她去感谢,这种被人帮助的感觉。真好。
江风徐徐,刮动着船帆,送着北去的人们,顺流直上。
林孝珏站在甲板上,远眺着北方的远山,离故土会越来越近的。两个丫鬟一左一右跟在她身后。
周一和陵南都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再加上平了江西的祸乱,心情与刚出门时不同,开阔许多。
周一指着远山问陵南:“陵南姐你看,那座山像不像个老寿星啊。”
陵南顺着她的手指瞧。那边的湖水很氤氲,朦胧中笼罩出一座山,果真像个带胡子的老寿星。
她点点头:“真的诶。”
林孝珏也看向那边,她笑了笑,插嘴道:“为什么那边山中云雾缭绕的?”
两个丫鬟哪知道?
周一转了转眼珠:“因为山中住着老寿星。”
她活泼的说着胡话。
陵南捂嘴乐。
林孝珏嘴角勾了勾:“若我没猜错,那边定有个地下河水,这样的地貌很容易形成溶洞。”
两个丫鬟大眼瞪小眼,不知道真假。
林孝珏笑道:“你们不信?山上有葱,下有银;山上有薤,下有金。特殊的地方会呈现特殊的地貌。植物,自然景观,只要人们细细观察就会发现其中的大规律。如我医家用的轻粉,就与金子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上有丹砂。下有黄金,汞和金一般是共生的。”
两个丫鬟听得稀奇,周一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姐:“那咱们还北上做什么?去挖金子去啊。”
陵南又笑她说胡话:“小姐只说这是大规律,又不是说到处都是金子,就算有金子让咱们找,就咱们这样的女子。如何跋山涉水啊。”
周一委屈的撅了撅嘴。
林孝珏点点头:“所以咱们还是老实的北上吧。还有酒吗?这么好的风景,没酒就太可惜了。”
小姐突然转了话题,周一看看陵南,然后小声道:“还有一坛,但是风公子说不能让小姐饮酒。”
林孝珏不解的侧头看向她:“为何?”
周一看向陵南,欲言又止,林孝珏转头看向陵南,陵南想了想:“风公子说,小姐无事不喝酒,喝酒就杀人,所以让我们看着小姐,他和兰公子不在,不能让小姐喝酒。”
是怕她杀人无法善后吧,这个风少羽,三十多年前,她与他们毫无瓜葛,她喝酒喝的好好的,怎么认得他们了还不能喝酒了?
林孝珏有人关心,笑的欢喜:“无妨,今日已杀完,我现在想的,就真的是喝酒了。”
不会杀人就好,这船上可都是自家人了。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回到船舱去搬酒。
周一抱着小酒坛子,动动鼻子:“陵南姐,你说小姐这酒是怎么来的?我隔着盖子都闻到香味了。”
陵南笑了:“我要是知道,那我不成了小姐了。”而小姐是随便什么人都赶得上的吗?
周一道:“是啊 ,所以咱们不知道,咱们懂得太少,对了,我好像明白小姐留下周二是做什么了?”她突然转了转眼珠。
二人带着疑惑往出走,陵南问她:“为什么 ?”
“你说小姐是不是教给了周二找金子的法子,所以把他留下来,去各地找金子啊。”
小姐让周二暂时不要回京,而是让他走访各地,然后将山峰地貌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