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冬恨恨说完,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气得转身就走。
严甯像傻了一般僵在原地,红着眼眶眼睁睁地看着他挺拔的身姿快速地消失在视线之内。
心,坠入谷底。
漫天飞雪,簌簌而落,很快就洒满了她的肩头。
突然觉得很冷,通体冰凉。
垂眸,苦笑。果然任性是要付出代价的,被他如此厌恶,便是上天给予她最残忍的惩罚。
她心里难过得很,已经顾不得他这会儿是不是正迫不及待地把这件事报告给她的四叔和哥哥了……
随他吧!
她自暴自弃地想,反正她已经努力了,争取不到他,也只能怪她命不好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就觉得整个人都快冻僵了,她才苦涩地叹息一声,举步维艰地朝着医院大门外走去。
本以为他会气得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走掉,可她走出医院,却看到一辆黑色越野正停在路边。
坐在驾驶座里的男人,不是他还能是谁!
他开着车窗,右手搭在方向盘上,左手伸在车窗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正在燃烧的香烟。
严甯站在医院门口,咬着被冻得有点发紫的唇瓣,犹豫着要不要上车……
想着他刚才那样骂她,她很想负气自己打车回家,然而她这个念头刚在心里浮现,就见车里的男人突然转过头来冷飕飕地看了她一眼。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她却诡异地感觉到了他传递过来的警告,他那阴冷的眼神好似在对她说“你敢不上车试试看”……
最终,她低下头,很没出息地朝着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看到她走过来,霍冬狠狠抽了口烟,然后将还剩半截的香烟扔掉,再关上车窗,打开暖气。
她坐上车,他看都没看她一眼,立马启动车子,快速驶离医院。
回家的路上,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路况,她也一反常态不再没脸没皮地跟他撒娇发嗲,而是歪着脸沉默地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
谁也没有说话,一路沉默到家。
她没有问他有没有向四叔打她的小报告,虽然她很想问,可终究是不敢问出口。
半个小时后,他们回到了严家。
车刚停稳,她就推开车门下了车,拉开后座的车门,把里面的两袋东西拎出来,然后一言不发往屋里走。
霍冬正要下车拎东西的,却见她先一步把袋子拎走了,他拧眉看她。
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他投射过去的目光一般,看都没看他一眼,拎着两大袋径直往屋里走去。
其实她的脚踝是有伤的,只是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但走起路来还是有点疼的。
现在拎着两袋东西,感觉更疼了点……
但这点痛,她可以忍!
用力吸了吸鼻子,强忍着心里的酸涩,她边走边对自己说,严甯,这些年来你不依靠任何人不也活得好好的么,所以何必非要想着依靠谁呢?既然人家不喜欢你,你又何必非要腆着脸往上凑呢?
算了吧,没人爱你你不还有自己么,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心疼你,你可以自己心疼自己啊……
双眼迅速溢满水雾,她紧紧攥着手里的袋子,加快脚步往屋里走去。
霍冬狠狠拧眉,看着疾步走在漫天飞雪里那略显僵硬的纤瘦身影,本就不痛快的心,更不痛快了。
怎么?她还有脸跟他生气?
满心烦躁,呯地一声狠狠拉上车门,他从兜里拿出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一边点火一边在心里咒骂了声“见鬼”。
明明觉得自己没错,可这会儿看着她落寞孤寂的身影走在纷飞的大雪里,他竟不由自主地反省起来,自己刚才对她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太重了……
……
严甯心情很不好。
从上午回到严家,她就径直上楼,回了房倒头就睡。
期间,阿姨有上楼叫她吃午饭和晚饭,都被她口齿不清的一声“不想吃”给打发走了。
她蒙头大睡,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肚子咕噜咕噜像打雷似的,才把她彻底吵醒过来。
睁眼一看,窗外已经漆黑一片。
打开床头灯,看了眼床头柜上的小闹钟,发现已经凌晨一点了。
她竟睡了十几个小时。
咕噜咕噜……
肚子持续不断地嚷着叫着。
她揉着不停抗议的肚子,蹙着眉缓缓坐起身,下床趿上拖鞋往房外走去。
一天滴水未进,她好像已经饿到了极限,不止浑身无力,甚至还有点冒虚汗了。
扶着墙下楼,她径直朝着厨房走去。
她快饿死了,得先找点东西吃。
进入厨房,打开灯,她越过冰箱走向小吧台。
冰箱里的东西是冷的,不能吃,所以她只能台上有没有晚餐剩下的食物。
有两个已经冷掉的馒头。
她一手抓一个,然后把先抓起的那一个往嘴里塞。
突然,一道黑影出现在厨房门口……